沒錯,現在站在城門口穿著一身守城兵士衣服的正是他的二叔,也就是當朝皇帝永樂陛下的二兒子,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漢王朱高煦,而他身邊的也正是當朝皇帝永樂陛下的親親大孫子,大明皇朝的下下任繼承者,未來的繼承人,皇太孫朱瞻基。
朱瞻基有點尷尬,恨不得在地上再摳出一座奉天城來,目光也不敢和朱瞻塵對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朱瞻塵。
雖然這些天有不少人來組團參觀他們兩個,再加上這城門口人來人往,丟人都丟大發了,但是普通百姓幾乎沒人認識他,而那些組團來的也大多都是他的長輩,甚至有幾個還是他的老師,在長輩麵前丟人也就丟了,隻是這個是他弟弟……嫡親的弟弟,他一直在朱瞻塵心中營造出一種無所不能,高大威嚴(實際上並不是)的形象,如今這模樣,著實丟人。
而一邊朱高煦有點尷尬,他現在堪稱人生最丟人的時候,居然被自家二侄子看見了,這絕對是社死……不過,一想到他家大哥,三弟這幾天沒少往這裡跑,各路大臣們天天從這過,他那些死黨路過的時候還哈哈大笑,跑來調侃他這個堂堂漢王,他就覺得自己已經社死了無數次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故而,朱高煦抬著頭,向前走了兩步握住了朱瞻塵的手:“二侄子啊,那個,二叔對你還不錯吧。”
朱瞻塵看了一眼朱高煦說道:“二叔這話說的,誰不知道你天天惦記著我家父王的位置,小時候還派人跑到我家府上挑撥我和我哥的關係”
“啊……哪有的事,那絕對是汙蔑!汙蔑!”朱高煦趕緊說道:“咱們可都是一家人啊,二叔怎麼能這麼對你們呢。”
說著朱高煦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金豆子塞給了朱瞻塵:“二侄兒,這點東西留給你買點茶水喝,放心的花,不夠了再去二叔府上拿,二叔府上有的,你隨便選。”
“啊”朱瞻塵看著手裡的金豆子,將之默默地揣進了懷裡:“二叔說的什麼話啊,有話儘管說,有事儘管吩咐,侄兒能辦的絕對不含糊。”
“啊……這就好,這就好。”朱高煦臉色露出了一個笑容:“二侄兒,一會兒你得進宮去看你皇爺爺吧,你跟你皇爺爺求個情,讓他把你二叔我給放了吧,你二叔我實在是受不得了。
你說,你二叔我好歹也是堂堂漢王爺,在北邊大殺四方,北邊那些北元的殘黨餘孽誰看見我不是戰戰兢兢,望風而逃
而且,你二叔我也這麼大年紀了,也是有幾個兒子的,這天天往這裡一站,多丟人啊,讓我兒子知道了,還怎麼看他爹多影響我的形象啊。”
“啊這……”朱瞻塵有點沉默,就聽著另一邊傳來弱弱的聲音,從這語氣之中就能聽出來無限的尷尬:“那個……還有我……幫我也說一聲。”
“嗯……我提一嘴還是可以的,就是,二叔還有老哥,你們家犯了什麼事啊怎麼被扔到這裡來看城門了
要是小事也就罷了,要是什麼大事,我說啥也不好使啊。”朱瞻塵一攤手。
“啊,沒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了。”朱高煦目光有點飄,朱瞻基的目光也早就不知所蹤了。
“不是什麼大事”朱瞻塵挑了挑眉:“那我到時候……”
朱瞻塵話還沒去說完,就聽著城門裡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朱瞻塵回頭看過去,就看著一身粗布長袍,手裡還那些一柄木質如意的胖子從城裡疾步走了過來,正是他家的太子爹:“你個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有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給你爹我,給你爺爺寫個信報個平安哪怕是傳個話呢”
“這個……”朱瞻塵眨了眨眼睛:“不是有錦衣衛和暗衛報告我的行蹤嗎我還用得著傳話”
“那和你親自來說能一樣嗎暗衛是暗衛,錦衣衛是錦衣衛,你是你,他們又不是我兒子,也不是你爺爺孫子,他們說話和你說話是不同的。”朱高熾在一邊說道。
“行吧,我下次出門注意。”朱瞻塵的目光不斷的打量著朱高熾身上的穿著,然後說到:“說起來,老爹你倒是好玩,什麼時候弄了這麼一身穿上了而且,我二叔和我哥這都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朱高熾看了一眼身邊湊過來兩個人,開口說道:“湊過來做什麼現在還沒到你們下職的時候呢,回去站好了,不然老爺子看見,你們還想再多站幾天啊。”
“切……”朱高煦語氣全是不屑的態度,然後說到:“大哥有功夫說我們,還是想想你怎麼把你家那些破銅爛鐵賣出去吧,嘿,當場太子大庭廣眾之下,在大街上親自擺攤賣太子府裡的家具,這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了,還不嫌丟人呢一樣你那些家具能賣出一萬兩來。”
“哈賣家具”朱瞻塵是真的蒙了,他才出去多長時間啊,還不到一個月呢吧……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半個月過一天而已,怎麼京城就這樣了他爹堂堂太子跑去賣家具了,堂堂太孫和當朝漢王爺跑來看城門:“我三叔他……”
“你三叔好的很呢,用不著你擔心。”這話倒不是朱高熾說的,而是朱高煦的話,不過,朱瞻塵總能從這句話裡聽出些咬牙切齒的感覺來。
“這……”朱瞻塵歎了一口氣,然後說到:“我記得,我隻是出門了半個月,不是半年吧……怎麼就這樣了”
朱高熾張了張嘴,就聽著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出現了:“老奴見過太子爺,太孫殿下,漢王殿下,塵王殿下。”
“黃公公”朱高煦趕緊開口問道:“可是父皇放了我們了”卻見這位黃公公搖了搖頭:“幾位爺,陛下要老奴請塵王殿下進宮,至於二位爺的事,陛下說了,該乾嘛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