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披上一件單薄的外套,緩緩走出房門。淡漠的殘陽映照在他的臉上,使其身影顯得有些孤單與落寞。
“王軒,你怎麼來了?”
微風穿過房簷,帶著寒意。
王軒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邁步走上前。
“我、我是來給師兄您送丹藥的!”他的回答有些緊張,手裡還不斷扭弄著一個青色的小玉瓶。
秦奕低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他走到門旁,從一個小櫃子裡拿出了一個殷紅色的藥瓶,掂量了一下,說道:“這是你上次送來的,我還一直都沒用呢。”
“你不會還想給我送藥吧?”
聞言,王軒點點頭,他的臉色愈發紅潤起來,有些羞澀道:“我這次帶來了更好的丹藥,師兄您試試看吧……”
他把玉瓶遞到秦奕跟前,那清純的眼眸之中透露出期盼的神色。
確實,此次送來的丹藥比之過往那些丹藥,不知好了多少品階,不然也不會用“斛玉瓶”裝了。
秦奕看著那晶瑩剔透的青色玉瓶,在陽光下泛著清幽的光澤,依稀還能感受到絲縷淡薄的玄氣。
這是玄級中階器瓶才會產出的,而想要擁有這種品階的器瓶,起碼要攢半年左右的靈石,才可兌換。
這不僅僅是一瓶丹藥,更是王軒半年的心血!
他不能要。
況且,目前的他,光靠服用丹藥來遏製靈氣的內泄,遠遠不夠。與其把這些珍貴東西浪費了,不如留給真正需要它的人。
秦奕的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他歎了口氣,輕聲道:“不必了。”
他的話音雖然平靜,但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仿佛背負了太多的秘密與痛苦。
王軒的神情一下子落寞下來,他低頭不語,雙手捏著那青色的玉瓶,指節微微發白。他抿了抿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無從說起,他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
是失望、是惋惜、還是深深的無奈?
“明明已經很努力了!”
“為什麼?”
突然,秦奕將手放到他的左肩上,嘴角微微上揚,安慰道:“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說著,他手又忽然放開,麵向已經落日的方位,“靈力雖然停滯了三年,但這三年依附草藥和功法,我的修為也慢慢有了控製,最起碼沒有繼續下跌,還有根本原因也不在你……”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仿佛穿透了那已經西沉的太陽,望向了無儘的虛空。
王軒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著秦奕。他無法理解秦奕話語中的含義,但他能感受到秦奕話中的分量,他沒有責怪自己當年的失誤。
草藥?
想到這裡,王軒忽然想起來,前段時間跟隨第七仙郡的師兄弟們前往過一次北方山穀,並且在裡麵遇到過一株泛著紫色幽光的植物,當時便覺得不凡,他還曾試圖采摘,但卻發現那植物周身籠罩著一層霸道的濁氣,根本無法靠近。
或許,那可以當做治療靈氣反噬的藥材。
王軒想著,麵露難色,一旁秦奕察覺有些不對勁,試探問道:“王軒師弟?”
王軒遲疑了一下,這才猶豫著開口:“秦奕師兄,我前段時間去過一次北方山穀,曾在裡麵見到過一株奇異植物!”
“北方山穀?”秦奕的瞳孔猛然一縮,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芒,有些激動地問道:“你們去了天淵穀底?”
王軒點頭輕“嗯”了一聲,神情有些緊張。
“那是禁區,你們怎麼會去那裡?”秦奕不解,話中帶著幾分擔憂。那天淵穀底原名叫做‘永安峽’,是荒古時期的初代輪回者開創之地,本是靈氣繁茂的聖地,卻在數千年前的一場浩劫中,被魔王侵染變成了荊棘之地。
相傳穀底深處孕育著魔種,後被十五位仙郡郡主聯合封印,結下了一片神韻。
每每想到這裡,秦奕仿佛都能身臨其境,投身到那驚險的一幕。
“你剛才說的奇異植物,是什麼樣子的?”秦奕有些好奇。
“它通體呈紫青色,有點像藤纏繞在燈盞上,周身籠罩著一層濁氣,怪異非常”王軒形容完繼續說道:“我們當時深入穀底,發現那裡麵竟然還有一個巨大的洞口,深不見底。
但因為恐懼,我們不敢繼續深入,然而就在我們回撤的時候,我在洞口周圍一角發現了那株散發著紫光的植物,秦奕師兄,您知道那是什麼嗎?”
藤纏著燈盞?
秦奕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駭然。
記得師父曾和他說過:古有一草可斬仙,凝天地道契孕育而生,結大道本源靈汐成藤,境為盞;
奉仙魔引,造己金身,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但其存封之地險惡,凡人無法靠近,也隻存在於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