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晗又找了幾個住在留仙樓附近的大嬸問了問,都說這附近隻有一個塾師,就是劉塾師。
其實蕭晗不是沒考慮過請彆的識字的人教。但她覺得,能當先生的人,總是更多幾分耐心,也更懂得如何將一個字詞的意思講解清楚。
最後,她還是不得不讓劉嬸帶著她去找劉塾師談教學的事。
不過,她事先還是一再叮囑劉嬸,千萬彆亂點鴛鴦譜,她現在真的不想嫁人。等以後想嫁人了,一定讓劉嬸給她做媒。
劉嬸隻當她是怕看不上劉塾師而給自己留的退路,於是滿口答應了。
嗯,就當這姑娘大膽,自己給自己相看夫君吧。
私塾裡每月有兩天的休沐,分彆是月中和月尾。可因為現在是十二月,也就是臘月,年底就是新年了,因此私塾裡的學生,隻需要上課到
二十三日,就會放年假。
也因此,劉塾師這個月會在初十這天放假一天,然後就是等到放年假才有空了。
蕭晗就是趁著初十這天劉塾師在家,過來談私教的事兒。
跟在劉嬸身邊,在巷子裡穿來穿去,繞的蕭晗完全沒方向感後,劉嬸終於在一戶種了柿子樹的院落外停了下來。
彆問她為啥知道是柿子樹,因為那樹枝杈上,還殘留著一個鳥雀啄食後沒摘掉的柿子。
“到了,劉塾師就是住在這裡。”
她接著又指了指斜對麵的一個巷道
,“我家就是住在那裡麵,哪天有空,上我家去玩玩。”
蕭晗自然是滿口答應,但去不去就另說了,畢竟彆人隻是客氣一下。
劉嬸拍了拍院門,院內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誰啊?”
劉嬸高聲道:“大嫂,是我。”
她家男人和劉塾師的父親同輩,雖然是出了五服的族人,但因為住的近,平時倒也經常來往。
院門打開,一個比劉嬸年紀看起來大個四五歲的婦人笑著招呼,“弟妹,今兒個不用上工嗎?”
劉嬸一拉蕭晗,“這姑娘來你家有點事兒,我帶她過來的。”
婦人打量了蕭晗一眼,隨即滿臉笑容,熱情的招呼道:“這真是稀客啊,快進來,快進來。”
蕭晗微笑著打了聲招呼:“大嬸,打擾了。”
三人寒暄著進了院內。
小院不大,靠院牆的兩邊,一邊開墾成了菜地,有柿子樹的另一邊則堆放著一些雜物。
這裡普通老百姓家的房子,很多都是正屋三間房樣式的。中間是堂屋,也就是吃飯和待客的地方,左右兩邊是正房臥室。
後麵光線不好的房間則是廂房,一般是孩子們居住的臥室,或者是放置物品的房間。
而廚房,要麼在廂房後麵搭建,要麼在院子內靠西邊搭建。
此刻,正中間的堂屋裡,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和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在追逐打鬨。
一個年紀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則坐在門邊亮堂處收拾一個瘸腿的板凳。
這家的婦人和男人,顯然是劉塾師的父母。
劉母對著自家男人一邊眨眼睛一邊說道:“老頭子,板凳等會再拾掇,弟妹帶客人來了。”
劉父自然是早就聽到了先前幾人的說話,他站起來,瞅了蕭晗和劉嬸一眼,吐出一個字,“坐!”
劉嬸笑嗬嗬的打招呼,“大哥,在忙呢。”
劉父嗯了一聲,隨即就走進了東邊屋內,沒再出來。
兩個孩子見來了外人,也停止了打鬨,依偎在奶奶身邊,好奇的看著麵向陌生的蕭晗。
蕭晗看男孩長得圓乎乎,女孩眼睛很是漂亮,也忍不住衝著兩孩子笑笑。
劉母一邊觀察著蕭晗的一舉一動,一邊招呼劉嬸和蕭晗坐下來,又找補道:“我家這死老頭子就是這德性,不愛說話,但他人很好的,弟妹你是知道的。”
劉嬸讓蕭晗坐下來,笑著回道:“大哥就是不愛說話了點,但是個實在人,我自是知道的。”
又寒暄了兩句,劉嬸這才替蕭晗說明來意。
劉母聽後忍不住又瞅了蕭晗好幾眼。她和劉嬸一樣,隻以為蕭晗是找借口親自來相看自家兒子的。
淩雲城因為靠近仙山,多少受了一點修士們沒那麼多禮教束縛,女人一樣可以拋頭露麵四處遊曆,和男人一起做事的影響,男女大防並不嚴重。
但姑娘家自個兒上門相看男人,還是有點驚世駭俗的。
不過劉母想到自家兒子堅持要給兒媳守孝一年,有媒婆上門都是麵都不肯見,眼瞅著一年孝期將滿,也是該操辦續娶之事了。
眼前的姑娘雖然行為有點兒大膽出格,但看這姑娘的麵相,不是那種輕佻和福薄的長相,而且還年輕,是頭婚,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劉母當即笑著站起身來,“姑娘想學認字,以後做個管事娘子,這可是有誌氣的好事兒,我這就去叫我兒子出來。”
隨即進了西邊的房間內。
這種磚瓦房,本身就不怎麼隔音,更何況是在堂屋裡說話。
因此坐在西邊屋內窗戶下看書的劉塾師,自是早就知道家裡來了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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