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翠娥要不是臨死之前見到了女兒一麵,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婿做出了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
出了這樣的醜事,他們甚至都無法找男方報仇,因為找男方報仇意味著自己的女兒哪怕是死了都要背上一個搞破鞋的名聲,而且是和自己的小叔子亂來。
簡直是打碎牙齒和血吞。
“可是你姐都耽誤到現在了,哪是你說的那樣,到了32歲,那還不得被村裡人戳斷脊梁骨。”
江翠娥是個傳統的女人,由於自己沒生了兒子,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雖然她性情潑辣,可是架不住堵不上全村人的嘴。
女兒因為自己生的全是女兒,才影響了婚事,已經成了她心裡的一個過不去的坎兒。
“我琢磨著。不要彩禮就不要彩禮,他們提啥要求我答應就是了。
不就是兩倍嫁妝嗎?
你姑父這些年還掙了一些錢。”
“最重要的,你大姐能把日子過好就行。”
江林一聽這話就明白,大姑怪不得上輩子會答應。
完全沒把自己剛才說的那番番話放在心裡,也不能怪大姑,是因為這個年代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沒有人跳出這些框框之外。
20歲沒有結婚,全村人都會催。
這個年代沒結婚的大齡青年也是原罪。
“姑,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就不樂意了。
馮家的人憑啥低人一等,我姑父殺豬匠手藝又好,這些年彆人家餓著肚子,咱家都不得餓肚子。
憑啥男方家提要求,咱還要舔著臉供著他們?”
“我知道你是氣不過給你姐撐腰,可是這有啥辦法還不都是因為你姑沒本事就生了三個丫頭片子。”
“但凡我要是給他們生一個弟弟或者生一個哥哥,他們都不至於這麼被欺負。”
“姑他們咋沒弟弟?我不是啊,難道我是死人?”
江翠娥一聽這話有點兒詫異,記得以前自己跟這個大侄子說起來讓大侄子給自己女兒撐腰的時候。
這大侄子蔫兒不稀的,憋久了蹦出來一句話,說他們姓馮又不姓江,憑啥讓自己撐腰。
當時這話讓人心寒,就是因為這話出了江翠娥才死了心。
“大林子,你今天這是咋了?你姐姐他們姓馮!”
試探性的扔出這句話,她怕再被侄子傷了心。
“姑,我姐雖然姓馮,可是他們媽姓江啊。”
“姑,我覺得這門婚事不合適,咱們也沒必要委曲求全,女方越是低聲下氣,男方越發覺得咱們女方不占理。
說不準還覺得咱們配不上他們。
這種不平等之下的婚事,我姐嫁過去也沒啥好日子過,說不準還得被男方欺負。”
“傻小子,你說的是有這個道理,可是你不懂,你姐現在不嫁出去又嫁到哪裡去?
這十裡八村都沒有人上門來提親,好不容易碰上這麼一戶,你說……”
江翠娥哪裡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沒法子呀。
“姑,我的意思是這門婚事咱們暫時放一放,我姐值得更好的。
姑,我這次來找你是關於我大姐的事情。
我大姐這個事情成了的話,我大姐成了供銷社的主任,到時候巴結她的人多的是。
想法子在縣裡麵給我姐找一個縣裡的女婿。
何苦要找一個村兒裡的?
給我姐找一個端鐵飯碗的不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