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且稀疏的林間空地,三名等待天亮的不明身份人士,還守在昏迷的維克托身旁。
天際線泛藍,晨色初顯,要不了多久太陽就會冒出頭來了。
金發的亨利坐在篝火旁,他麵前的馬克剛從睡夢中醒來,而那位光頭老神父,鼾聲並沒有停止。
“時間快到了,這家夥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不管他夢見了什麼……”馬克端起一杯熱水,“秘宿生物都不該出現在這世間裡,準備火把吧!”
“美夢!”
桑神父的鼾聲忽然頓住,他伸了個懶腰,肚子裡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餓了……先煮點東西吃,吃完就可以把這家夥燒了。”
亨利開始朝著鐵鍋裡扔洗乾淨的胡蘿卜,一邊扔一邊問道:“美夢?”
“沒錯!如果是噩夢的話,他還能睡得著嗎?”桑神父靠了過來烤火。
“秘宿生物到底長什麼樣子?”亨利取下自己的軟氈帽,看向桑神父。
後者用勺子舀了點蘿卜湯喝,然後說道:“當然是秘宿裡的東西,其實都不能算是生物,這些恐怖的玩意兒沒有**,如果要降臨到物質世界來,一般都會侵蝕物質生物的精神,以此為憑依……”
“旁邊躺著的倒黴蛋就是這樣,他現在身體內孕育著某種邪物,這怪物想要降臨,就會不停的讓他做夢,而且是美夢,讓其陷入其中無法察覺到自己的精神正在被慢慢的汙染。”
“一旦夢裡的環境轉變,比如美夢變成了噩夢,秘宿生物又會將他重置成美夢階段,身體的主人根本就察覺不了,於是會陷入一種循環。想要靠自己發現且打破夢境,對於沒有研習過密傳的麻瓜來說,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直接燒了吧,不然那東西成功降臨,反而會威脅到我們自己的安全。”
亨利和馬克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決定再等十分鐘。
……
……
今日天氣晴朗,午餐過後的維克托百無聊賴的躺在客廳發呆,直到院外噠噠的馬蹄聲響起,隨後便是一疊報紙被送到了他的麵前。
《自由周報》,父親大人最喜歡翻看的期刊,維克托隨手撥弄了兩下,一張被夾在其中的信封,再一次掉落了出來。
咦……為什麼是“再”?
維克托腦袋有些恍惚,總是有些似曾相識的畫麵在記憶中重疊在一起。
“又有哪位不要臉的遠房親戚,來找我們家借錢了嗎?”
他嫌棄的瞧了眼郵票,居然是瓦爾丁治上發來的。
這麼幾步路的距離還要寄信,腦子有病?
可是……這郵票怎麼有些眼熟。
維克托挪了挪自己略微發福的肚子,撕開信封,取出了裡麵的信紙,泛黃的紙張上隻有簡短的一句話:“彆忘了仙人指路……”
仙人指路?
維克托摸了摸自己胸膛的口袋,那枚飾物就在裡麵。
“誰寄來的,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也喜歡偷窺?”
看了眼落款,維克托整個人呆住了。
“維克托……戴蒙,我自己的名字?”
“我在瓦爾丁給自己寫信?不可能,肯定是惡作劇!”
同樣的反應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維克托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在他那深層次的感應裡,似乎覺得,這信上不該是這句話,應該是另外一句話才對……
從柔軟的沙發上坐起來,維克托發現移動身體已經有些吃力了。
他鬼使神差的拿出了那枚金手指,在玻璃茶幾上轉了一下,幾秒後這東西就指向了壁龕下的那張日曆。
1864年8月18日……
沒有指向某位女仆洗澡的浴缸,維克托下意識的感覺到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