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不下去的熱水吐回了杯子裡,亨利還沒有出來,這時維克托抬頭一看,隻見遠處塵土飛揚,四匹烈馬從荒野外踏入鎮中央,激昂的馬息驚得路人紛紛避讓。
這幾人身上的衣服雖略沾了泥塵,但還是能看出其中三名穿著的、那標誌性的黑色外套與大紅襯衣。至於第四個家夥,他一身的紫色皮背心反光油亮,套著潔白染塵的白色襯衫,一朵小玫瑰做作的彆在了他胸口的口袋上。
他們進入鎮街道後放緩了馬蹄,緩步的靠近旅店的位置。
玫瑰皮背心的家夥騎馬走在最前麵,維克托端著水杯凝視後邊那三人左胸上的十星徽章。為了防備風沙,對方四人都用布巾遮住了下半邊臉,如果不是那徽章,估計鎮上的人要以為是馬匪進來搶劫了。
這十星徽章與亨利製服上的一模一樣,這預示著對方也是殲察局的人,至少後邊那三個是。
為首的玫瑰紫背心獨騎在前,悠閒的走到維克托麵前。他並沒有下馬,腦袋都快頂到傾斜的屋簷,居高臨下的對維克托說道:“我來看望……我的堂弟,維克托·戴蒙。”
堂弟?
在那過去的十年記憶裡,維克托並不記得自己有堂兄弟。
“誒~我似乎忘記了,在父親被掃地出門後,我與這位親愛的堂弟從來就沒有見過麵,因此,他肯定認不出來我是誰……”
這家夥說起話來一副趾高氣揚,陰陽怪氣的模樣,讓維克托很不舒服。
他望著對方,沒有回答,對視幾秒後,來人一聲輕笑,然後下了馬,將黑色的布巾取掉,露出了一張與維克托頗為相似的臉,隻不過神態差距非常大。
維克托的長相比較正直,至少表麵上這樣,但這個家夥,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容,下巴也比較尖細,一看就是喜歡搞事的玩意兒。
“嗬……恕我有眼無珠,你應該就是我親愛的維克托堂弟了,作為戴蒙家族的一員,你怎能如此的落魄?”
“哦……我聽說,你在這個小鎮上捅了點簍子,話題都傳開了,我從德穆赫州趕過來繼承戴蒙家的遺產,老遠就耳聞到前兩天發生在這裡的醜事,想不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這家夥還在說,但維克托聽到中段時突然眼睛一眯。
繼承戴蒙家的遺產?
什麼意思?
下一句,來人就馬上給維克托解惑了:“難怪托馬斯先生不信任你能接手戴蒙家的種植園,好在你的那位殘忍的父親還擁有一個可憐的兄弟,而這位兄弟的孩子從生下來時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商業天賦與交際能力。”
“對於康沃爾公司來說,保證利潤才是首要的,所以,我由衷的感謝托馬斯先生,給了我一個重回戴蒙家的機會,好了,隆重的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皮爾斯,皮爾斯·戴蒙,戴蒙家族新的老爺,在接下來的交談裡,我得提醒你一下,必須注意自己的身份,因為我掌握著你的生殺大權。”
“現在……你應該很窮吧?所以肯定能懂我的意思……”
維克托捏著水杯的手緊繃了下,但他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不快,微笑著問對方道:“這麼說,你獲得了托馬斯先生的認可?”
“當然!”
“好吧!我家的金庫就存放在對麵不遠的銀行,你現在就可以去把裡麵的東西都拿走。”
皮爾斯聽後,回頭看了銀行的方向一眼,繼續自以為是的道:“不急,當我見過托馬斯先生後,戴蒙家的遺產一定會是我的。”
維克托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一抹底氣不足,內心頓時有了明悟。
這時,皮爾斯把臉湊到維克托耳邊,輕聲道,“很可惜,沒親眼見到你光著屁股,從男人的床上被抓到監獄的醜態,這可比我父親當時被你父親趕走時,要狼狽多了。”
維克托臉皮抽搐了兩下,剛想端水喝一口,但杯子就被對方一把奪過去了。
這時,馬上就有一個聲音出現喝止對方。
“你這家夥是誰?退後!”
一把槍瞄準了皮爾斯,亨利總算收拾完畢,穿好了正裝,帽子戴得端正的站在門口。
看見槍口,那三個跟著皮爾斯的殲察局探員也取下了麵巾,年齡最大的那位中年人有個光滑的下巴,像個太監般,應該是這三人裡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