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灼,綠植的丘陵上卻是微風輕柔,在那茂密的森地間格外的涼爽。
與山腳下小鎮的喧鬨不同,山崖上的陵墓意外的安靜。綠植與金黃色土地的分割線,同樣分割了生與死的境界。
一名頭戴粗劣草帽的中年壯漢,正佝著身子為一座石壘的孤墳除草,他額頭上的汗珠沿著油膩的棕發滴落進枯黃的草地上,過往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不少的滄桑痕跡。
這片坐落於黑金鎮後山的群墓,埋葬著幾十年來鎮上去世的所有人。
壯漢抬頭盯著耀眼的日光,將鐮刀與割開的雜草扔在一邊,隨後撿起自帶的水壺,躲入一棵巨大的紅橡樹下乘涼。
他臉上汗水淋淋,目光迷離且柔和的凝視眼前的墓碑。
“世界還是如此瘋狂,你說對嗎?也許某一天,我也會渴望就此長眠……”
男人自言自語,沒有換來亡者的回應,而鎮上的生者,卻給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阿瑟!你果然在這裡!”
一個農夫模樣的人喘著粗氣從小路跑到了丘陵頂上,神情急迫的說道:“皮特他們和兩個外來者打起來了。”
戴草帽的壯漢抬起頭來看著對方,用充滿疑惑的口吻詢問:“怎麼回事兒?”
“有兩個外來人,在鎮上打聽你,其中有個家夥穿著很正式的製服,皮特以為他們是想找你的麻煩,所以帶人過去收拾他們,結果……”
壯漢聽到這話,立即站了起來,露出不快的表情:“那幾個混蛋總是給我惹麻煩……快帶我去看看!”
……
此時的黑金鎮已經鬨翻天了,大街上,亨利站在一頭,一名持槍牛仔站在另一頭,兩人對視,彼此眼中都有著強烈的好勝心。
說來也是神奇,剛開始對方找上來時,維克托以為那個牛仔就是阿瑟。
誰知對方三人就隻是想來找他們的麻煩。
一番口頭衝突後,維克托差點和對方打起來,不過最後,站在對麵的那名牛仔提出要公平的決鬥。
這場麻煩肯定是因為“阿瑟”這個名字。
可一開始,維克托並不知曉阿瑟在鎮子裡究竟是個什麼份量,隻知道對方從事商販的工作。
但是!
亨利聽見要決鬥,竟然果斷的應邀了,他對自己的槍法特彆自信,早就想領教一下東部的牛仔神槍手。
“我說,能不能讓唐尼來解決這件事情?你不是還有舊傷嗎?”維克托害怕亨利因此受傷,可亨利卻一點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他早看對方不爽了,那家夥走上挑台來,露出槍威脅他們,搞得好像自己這邊沒槍似的。
亨利滿臉洋溢著信心,沒有認慫,他朝著對麵的男人吼道:“什麼規則?!”
“你我各站一邊,相隔二十米左右,數到三就開槍!”那名牛仔對亨利充滿不屑。
這時,一個矮個子治安官奮力的從圍觀的人群中間擠出來,他那哈士奇般的小眼睛和翹邊胡子,與周圍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很容易就能被認出來。
唐尼終於回來了,他努力瞪著雙目,朝亨利驚呼道:“探長,您這是在做什麼?!”
“唐尼警長,請到維克托先生身邊去,接下來我自己處理。”亨利說話時沒有看唐尼,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對手身上。
“這事可以交給我解決。”
“不用了!”
說完,亨利就走到定好的位置,周圍的人群急忙散到兩側。
維克托知道亨利的好勝心被挑起了,他趕緊又掐了一卦。
“小吉!應該沒什麼問題!”
得到吉利的卦象,維克托頓時就放了心,他站到側邊去,等著觀看亨利如何裝逼。
接下來,雙方擺開架勢,把手都放在了腰部的槍套上,亨利眼睛眯著,沒有繼續說話,緊盯著對方手部的動作,而那名牛仔則開始了報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