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馮春琴一時間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這沈南枝是吃錯藥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
“放肆!你娘就是這麼教你跟長輩說話的!”沈老太嗬斥了一聲,看著沈南枝眼底全是不滿。
“何止放肆啊,她現在簡直不把您放在眼裡呢,都敢在沒有您的允許下住到這兒來了,以後指不定還會乾出什麼事來!”馮春琴說的義憤填膺,恨不得用眼睛把沈南枝瞪出一個窟窿。
這些年,她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把沈老太哄的高興,想對付一個黃毛丫頭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果然,沈老太聽完神色越發難看起來,胡天秀忙道“南枝並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心中委屈……”
“哼,好一個委屈,”馮春琴陰陽怪氣的冷笑道“如今鬨完周家,她是不委屈了,沈家的臉也丟儘了,這大小姐的委屈可是比天大呢。”
沈老太杵著拐杖,馮春琴每一句話都說在她心底,沈南枝挑釁了她的威嚴,她斷是不可能輕易饒過她的。
想著,她當即提高音量怒道“都死了嗎!我說了請家法來!今天不好好教訓一下,她是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
胡天秀一聽就慌了,“使不得啊,娘……”
倒是沈南枝分外淡定,不慌不忙道“祖母何必動怒,南枝大鬨周家並不全然是為了自己。”
“哼,怎麼,難不成你還要說是為了我老婆子?”沈老太仿佛聽到什麼笑話。
“當然。”
沈老太一聽,臉色陰沉著剛剛要發難沈南枝就接著道
“整個省城沒人不知道周家三媒六聘的到沈家提親,提的是我沈家大小姐沈南枝。
如今訂婚卻換成了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庶女,知道的說是她們兩情相悅,情不自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沈家收了聘禮出爾反爾,臨了換了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搪塞周家,那外麵的人會怎麼想?”
“你胡扯,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庶女兩字簡直是啪啪扇她的臉,馮春琴臉色難看。
沈南枝卻不理會她,繼續道
“如今世道不太平,多少商戶關門歇業,沈家如今還能屹立靠的是什麼?是祖母與太爺那一輩積累下來的信任與人脈,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
此番大鬨周家,在外人看來隻會是周家毀約在前,至於妹妹嘛,一個庶女的醜聞罷了,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的幾句談資,過一陣子就忘了,可若是信任一旦崩塌,再建不易,孰輕孰重我想祖母心中比誰都明白。”
沈南枝一番話說的不輕不重,卻在老太太心底留下了重重的一筆。
雖然聽上去確實有些強詞奪理,但是她知道,沈南枝說的是對的。
沈老太心中詫異於沈南枝的轉變,不由得打量起了沈南枝。
忽然發現她好像不似從前那般沉默寡言,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現在的她不卑不亢,神態端莊大方,抬頭挺胸,從骨子裡透著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那種由內而發的自信不由得讓老太太眼前一亮。
從前怎麼不曾發現沈南枝還有這樣的一麵?難道是她藏的太好了?
沉吟看半晌,沈老太才道“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了?”
“南枝不敢。”
“你不怪玉蘭搶了你的好姻緣?”老太太又問。
“為何要怪?”沈南枝反問,而後又道“能被搶走的都是垃圾,我可不稀罕。”
“沈南枝你什麼意思!”馮春琴氣的臉都扭曲了,指著她就要破口大罵。
卻被沈老太打斷。
“行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胡天秀猛的噤了聲,不明白老太太這怎麼突然就幫她說話起來了。
沈老太突然歎了口氣“罷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娘!怎麼能輕易就算了,她分明是花言巧語蒙騙你的,”馮春琴急道“而且當初說好的把這院子給長澤住的,她們竟然敢隨意住進來!耀宗馬上就要回來了,這可讓他住哪兒啊!”
“這麼大個沈家,你還怕你兒子沒地方住嗎?”老太太涼涼的掃了一眼,她心底明鏡似的,怎麼會不知道馮春琴心底打的什麼算盤。
馮春琴隻能滿腹不甘的閉了嘴。
這下倒是沈南枝心底升起了幾分疑惑,如此簡單便不追究了?
她說的那些自己都覺得扯,沈老太看著如此精明,居然就這麼算了?
不對勁。
正當她想著,沈老太忽然又開口了“南枝的親事既然定了,為了沈家的臉麵也總得有個像樣的地方住,否則說出去,還當我沈家虧待了她。”
沈南枝冷笑一聲,果然沒憋好屁。
胡天秀一聽愣了,“什麼親事?”
周少爺不是跟真愛訂親了嗎?這又哪門子冒出來的親事?頓時,一個念頭在她心底閃過。
當即指著馮春琴就罵道“難不成你想讓我女兒給周少爺做妾!你個毒婦做夢!”
馮春琴一聽忽然笑了,話裡有話的道“嗬,姐姐誤會了,誰敢讓咱沈家大小姐做妾,能嫁給霍少帥,那可是南枝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霍少帥?
胡天秀整個人一僵,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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