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小姐,衣行到了。”
黃包車在衣行門口停下,沈南枝抬頭看了一眼,從外麵看上去是古舊的兩層小樓,木質的門窗有著精致的雕花,雖然帶著歲月的痕跡,但仍能看出曾經的輝煌。
那招牌的漆色已經有些斑駁,在周圍眾多商鋪中並不起眼。
踏入衣行,裡麵光線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布料味道。
陳列衣服的架子是暗紅色的實木,有的地方已經掉了漆。
空間不算大,衣服擺放得有些擁擠,款式也大多是傳統的樣式,色彩略顯沉悶。
衣行做不下去是有原因的,但凡有點品味的人都不會走進這樣一家衣行,其實這兩年沈仲天的重心早就轉移到了錢莊上,對於布莊,他多半已經是放棄了。
“隨便看,隨便挑,瞧中哪件試一遭。”
掌櫃的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此時靠坐在椅子上晃著腦袋,估計是聽見動靜,以為是客人,可他卻沒有要起身迎接的意思。
直到半天沒聽到動靜,這才抬頭看了一眼。
薛實上下打量了沈南枝一眼,心中已然有了考量,便慢悠悠地迎了上來。
“喲,這位便就是新東家了吧?”
他臉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傲慢,拉長了聲音,言語中並沒有多少尊敬。
沈南枝掃了他一樣,心下了然,這是沈仲天讓來給她下馬威的吧。
她並未開口,在店裡轉著打量。
見沒理會他,那掌櫃的嘿嘿一笑,笑聲讓人聽著很不舒服,“嘿喲,沈老爺說新東家換成了個小丫頭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要我說啊,這衣行的事兒啊,複雜著呢,您一個小丫頭怕是看不太明白,還是趁早彆勉強了。”
“你怎麼跟我家小姐說話呢!”春桃聽他屢屢出言挑釁,忍不住氣憤。
“哼,我說的可是實話,最近這布料進價漲得厲害,可衣服的價格又不敢提得太高,本來原先沈老爺還有朋友可以跟咱們壓壓價格,如今您來了,人家不跟咱合作了,您說您這乾的這叫什麼事?”
“破布做爛衣,跟他繼續合作我指著倒閉嗎?”沈南枝淡淡道。
她轉了一圈,大致看了一眼,這裡用的布料看起來都沒什麼問題,但是用的染料一定相當的劣質,剛來時看不出什麼,時間一久就會褪色發黃,時間越久質感越差。
這樣的東西拿出來也難怪衣行會做成這樣了,沈仲天大概想留住的是那些明裡暗裡維係的關係,並不是這些衣行吧。
“哼,聽東家這意思是想換供貨商?嘿呦,您想的是真輕巧,這進貨渠道哪是說換就能換的,那些老關係戶都合作多少年了,人家就是看在老關係的麵子上給的價低,瞧見旁這幾家沒有,那都關門歇業了。”
掌櫃的皺著眉頭心中不滿,越發覺得這個新東家完全是在瞎指揮。
“咱們這誰說沒有一個月賺多少但如今這個世道不賠錢就大吉大利了,您還好高騖遠呢。”
“聽薛掌櫃的這意思,是對我有諸多不滿啊。”沈南枝一邊逛一邊抽出空敷衍他兩句。
薛掌櫃聞言冷笑一聲:“我在這行乾了這麼多年,輪經驗沒有人比我多,您啊,真不適合。”
“那你走吧。”沈南枝道。
“什麼?”薛掌櫃愣了。
“你不是看不慣我嗎?我這個人呢並不勉強彆人替我辦事,”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南枝坐了下來,從桌上拿了個賬本慢條斯理的看著,邊吩咐春桃:“從賬上撥兩個月的月錢給他,多的這個月算補償。”
“是,小姐。”
“等等!”薛掌櫃一聽心裡有些慌了,他沒想到這個新東家如此強硬,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東家,您可彆嚇唬我,這衣行離了我可不行!”
沈南枝涼颼颼掃他一眼“薛掌櫃,您太高看自己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掌櫃還不好找嗎?這世上就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您請便吧。”
“不,您不能辭退我!”薛掌櫃方才的囂張氣焰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