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棟額頭上青筋蹦起,緩了好半天,才被人攙扶著他站起來,他死死瞪著從牙縫裡咬出幾個字“你,找,死!”
他一瘸一拐地上前,臉上的肌肉因為疼痛而狠狠抽搐著,他揚起手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大力讓沈南枝的臉歪向一邊,隻覺得耳朵裡傳來一陣嗡嗡的耳鳴聲。
“吉時已到,給我帶進去,拜堂!”周棟沒了耐心,怒喝道。
沈南枝被一路拖到了亭前,賓客們不住地指指點點,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
沒有人在乎她想不想,願不願意,隻當這是一出不錯的熱鬨,沈南枝隻覺得頭嗡嗡地疼,蓋頭落了下來,她的視線裡一片猩紅,兩個人壓著她跪在地上掙脫不開。
她從沒有這麼無助過,此前她遇到過最無助的事就是在孤兒院被欺負時,也是這樣,沒有人,也不會有人來幫她。
時過境遷,她都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了。
她用儘全身的力氣反抗著,她不要嫁!她不想嫁!
霍逍!霍逍!
此時,沈南枝腦海裡猛地浮現出這個名字,她不由得苦笑,他也不過是隻是才一紙婚約,數麵之緣的人而已,為什麼會想到他。
說不定此時已經同周棟說得那樣,他或許已經同沈玉蘭拜堂了…
想著,她心底一沉。
“一拜天地———”
司儀尾音長長地拖著,沈南枝隻覺得頭被死死按著,任憑她如何掙紮都動彈不得,她閉了閉眼,嘴角劃過一抹苦澀的笑,心中安慰自己。
沒事,這有什麼大不了,嫁誰不是嫁,周家財大氣粗,憑她的聰明才智她想做的事沒什麼做不到!
對,就是這樣的沈南枝,無非就是這人惡心一點,沒什麼大不了的!
明明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可是當她被按著頭重重往下磕的時候,她顫抖的唇還是出賣了自己,那些故作鎮靜一下就被擊潰。
不,她不想嫁!
她不要嫁!去他媽的!
此時她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名字…
霍逍!霍逍———
“砰———”
一槍響劃破天際,瞬間,沈南枝隻覺得按著她的手一鬆,身後那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眉心上一個血窟窿極為嚇人。
她愣了愣,還不等她回過神來,下一刻腰間一緊猛地落入了一個冷硬的懷抱裡,抱得她很緊,很疼,手臂都麻了。
“不怕,我來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周圍嘈雜的聲音都遠去了,低著頭的視線裡,沈南枝看到了黑色的長靴和鐵灰色的軍裝,她一顆心忽然就定了,下意識抓住他的一片衣角。
“啪嗒———”
眼淚掉下來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感覺,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從小就知道哭沒有用。可是此時落入這個懷抱裡,聽著他的聲音,她就忍不住地紅了眼,忍不住滿腔的委屈,一點都忍不住。
死死咬住唇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眼淚簌簌而下,怎麼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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