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裡烏斯破舊的宿舍之內,在雨裡麵淋了半天雨的美咲帶著跟在自己身後畏畏縮縮的日和走了進來,沒有在破舊的宿舍內看見身為隊長的紗織,反倒是看見了正對著沒信號的手機發呆的亞津子。
阿裡烏斯自管區因為地處偏僻所以是會時常沒有信號的,這也讓原本生活在這裡的阿裡烏斯學員認知匱乏的同時更方便遭受那個女人的控製。
而且也就阿裡烏斯小隊有手機了,其他那些被轉化掉的部分學員可能是連手機是什麼都不清楚。
“隊長還沒回來嗎?”
甩了甩短發上的雨水,讓自己濕透的身上稍微乾燥一些,美咲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清冷,視線掃向正坐在椅子上的亞津子。
“嘶嘶嘶嘶嘶嘶……”
習慣了一直戴著黑紫色麵甲的亞津子那冰冷的麵甲下發出了模糊不清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毒蛇吐信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如果是不了解亞津子的人初次見到這位麵部被黑色麵甲覆蓋的女生,或許會誤以為這個家夥是那種天性冷漠且極難相處的類型。畢竟,連說話都含混不清,實在難以令人相信眼前這位被阿裡烏斯小隊所有成員尊稱為“公主”的女孩會是個善於交流溝通之人。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在那張冰冷的麵具之下,隱藏著一顆充滿善良的真摯之心。這份善良,對於在如此惡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而言,愈發顯得珍貴無比。
日和的性格極度自卑,美咲的心理狀況甚至已經出現了問題,而紗織在某種程度上也出現了言語比行動更為傷人的情況。
相比之下,亞津子始終保持著一種恬靜而淡雅的形象。仿佛那傳承至今的皇室血脈中,天生就蘊含著這般善良的特質。
“嘶嘶……?”
微微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還帶著麵具,亞津子抬起手,順著麵頰的縫隙摸索向自己的下巴,隨後按下某個機關之後才將麵甲取下。
“抱歉,我不知道你們要回來……”
看到是自己熟悉的人之後,亞津子便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備。
以往這個麵具都是不可以被摘下來的,因為那個女人說過不可以把這玩意摘下來,但是現在夫人又不在,管她呢?
一張因常年缺少陽光照射而顯得有些蒼白的清秀麵孔出現在那冰冷的麵甲之後,那張臉蛋白皙得如同上帝房間裡的雕塑一般精致,淡紫色的眼眸中仿佛閃爍著漫天星辰,溫柔這個詞仿佛就是為她而生的,整個人看上去無比柔和,讓人不禁心生憐愛之情。
“紗織她去執行夫人的任務了,有什麼事情還是先和我說吧。嗯……隻要不是涉及到夫人的事情,我基本上都可以替你們做主。”亞津子輕聲說道。
看著眼前被雨水淋得渾身濕透、猶如落湯雞一般的美咲,亞津子那淡紫色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她心裡暗叫不妙,但同時又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事實上,亞津子早就注意到了美咲的異常狀況,隻是一直找不到有效的解決方法。而且,由於阿裡烏斯自管區長期處於封閉狀態,亞津子對於這種症狀的了解非常有限,甚至不知道這其實是一種嚴重的心理疾病。
畢竟像貝阿朵莉切那樣將學生視為工具的人,怎麼可能會去關心這些工具是否會患上心理疾病之類的問題呢?
即便阿裡烏斯曾經擁有過治療或緩解此類問題的書籍,恐怕也在幾十年前的那場內戰中化為灰燼了吧。
“嗯......看美咲你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呢......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亞津子輕啟薄唇,儘管她深知這樣做極有可能引起美咲的反感,但關切之情還是難以自抑地從聲音中流露出來。
一直以來,她隻能以自己獨特的方式與美咲交流,期望借此改善她的狀況。然而,美咲似乎並不願與任何人交談,有時甚至會對自己的關心表現出異常的反應。如今,亞津子也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為她擔憂。
然而今天的美咲,情況明顯有所不同。
嗯......表麵看起來與平日裡並無多大差彆,但習慣了對好友們關懷備至的亞津子,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美咲今日的異樣。
按常理來說,此刻她應該會開始念叨一些諸如一切皆是虛無、萬事皆無意義之類的話語,但此時的美咲卻始終低著頭保持沉默,眼神似乎也與往日大相徑庭。
嗯,該如何形容呢?
那種感覺仿佛靈魂出竅一般。
就好似兒時不慎丟失書包後回家麵對家長時的眼神,隻是這樣的神情出現在向來麵無表情的美咲臉上並不十分顯著,再配上那陰鬱的眼神反倒透出幾分陰森之感。
“啊......我把那位大人帶回來了。”
美咲的嗓音略帶幾分沙啞,話音剛落便猛地咳嗽了兩聲,似乎身體略有不適,但亞津子不便過多追問。
因為即使是問了,美咲也隻是會擺擺手說習慣了,然後繼續麵無表情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這種交流已經不知道持續了多少次,如果紗織還在的話說不定還能勸得動麵前的美咲。
但是很不湊巧,紗織不在。
“呃?是哪個大人?”
雖然很擔心美咲,但是亞津子聽到她的話還是微微一愣,一時之間竟沒反應過來美咲所說的“大人”到底是哪一個。
“snsi,沙勒的那個snsi,我出任務的時候碰巧遇到,於是就打暈之後順路給他帶回來了,帶去了夫人那裡,當時看樣子夫人是打算殺了他,而且原本是打算連我一起殺掉的”
說著,美咲的聲音不由得頓了頓,整個身體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劇烈的顫抖,甚至讓瘦弱的身體差點不負重負的癱倒,還好後麵的日和見狀不對,給她托住,這才避免了美咲直接摔倒在地上的結局。
“但……那個大人最後給我推出來了。”
再抬起眼,那副原本應該沒有任何感情的嚴重,卻多了幾分名為疑惑的情緒。
“我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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