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不派的上用場另說,現在米亞首先就麵臨著一個問題,先把草藥店的衛生給解決了。
柯萊特草藥店在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安妮又是現在這樣,她再累也得把這些事情給運作起來。
不過令她驚訝的是,等到她隨便用廚房兩片硬的快要能夠磕掉牙齒的麵包糊弄好自己的胃口到了店鋪裡的時候,佩莉已經幫忙把草藥店之前染滿了血跡的空地給打掃乾淨了,根本就沒有用到她自己來動手。
“你感覺好點兒了嗎?”佩莉看到米亞出現,放下手裡拎著的水桶問,“我早上去看你的時候你還在睡,就沒有打攪你。還有安妮,她看上去不太好......”
安妮一直在哭,雖然因為旁邊還睡著一個小孩子沒有哭出聲,但是顯然她的這種糟糕的情緒一時半會兒是沒有辦法解決的,佩莉覺得她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走出這個陰影。
“好多了,它們現在疼的沒有那麼厲害了。”米亞輕聲說,抬眼看向了佩莉,“但我想我們需要一點兒幫助,佩莉,你能每天過來嗎?采集草藥的事情或許可以交給托尼?”
以前的柯萊特草藥店是亞瑟跟安妮在打理,瑪麗娜這個還沒有成年的女孩兒幫忙打下手。但現在的情況,安妮需要時間來緩解痛苦,而且她剛剛流產也不適合就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工作;至於她自己,米亞摸了摸受傷那邊臉的耳朵,論起身體受創,這具身體的也沒有好到哪去,小命都直接沒有了還失血過多,也需要時間來調養,還是彆折騰自己了。
佩莉是個合適的人選,她沒有一份穩定正式的工作,平時靠著給人做一些縫補跟漿洗的工作賺取零星的收入。除此之外,她會讓家裡麵的孩子們去倫敦郊外采集各種草藥,彙集之後進行分揀,找出來能夠使用的帶到柯萊特的草藥店進行售賣,再多賺一份的錢。
連同在碼頭做搬運工的丈夫,夫妻兩個人跟三個孩子生活的並不夠寬裕。
“每周十五先令,加上一頓午餐,負責接待客人跟一些簡單的草藥方麵的工作。”沒等佩莉說話,米亞繼續開出自己的條件,“錢不是很多,但以後草藥店的生意恢複了之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她醒來之後仔細的考慮了一下,覺得自己跟安妮現在的情況都不具備繼續經營草藥店的能力。
不是沒實力,純粹就是太脆皮了。
一個剛流產並且精神受到了嚴重刺激的安妮,再加上她這個前腳才剛剛還魂的身體,繼續疲勞下去真的有可能引發一係列的問題。
而且她現在的臉也不適合做一些接待客人的工作——怕嚇不死人嗎?
沒見過做前台櫃員還要天天保持著一邊臉朝外的人!
現在就看佩莉是不是願意接受這樣一份工作了,畢竟每周十五先令這個薪水,真是好說不好聽,少的跟沒有之間差彆真的不大。但柯萊特草藥店的生意也沒有好到可以跟倫敦那些有錢街道的藥店相比,這裡是白教堂不是切爾西,怎麼能指望每周賺到富人區的工資?
而且切爾西的底層人員賺的也不多。
米亞歎了一口氣,不考慮這家店是柯萊特家的話,亞瑟每周的薪水折算一下也隻有二十五先令,安妮跟瑪麗娜是完全不領工資的。
白教堂這個經濟水平,還是先考慮存活下去再想著賺錢的事情比較好,不然真的容易搞得自己心梗。
“Oh......”佩莉驚訝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的快速說道,“沒問題!呃,我是說我很樂意過來幫忙!”
老天,這完全就是一個意外的收獲好嗎?
佩莉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夠得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是的,是的,當然是穩定的工作,她了解安妮,也很清楚米亞的臉意味著什麼,至少短時間裡麵,這份工作會一直存在。而且草藥店也不是一直都有客人光顧,她可以在閒暇的時間裡麵再做一些彆的手工活,這可比那些漿洗衣服的工作強多了,也輕鬆多了。
而且還有托尼,她的兒子也有了一份零工兼職,這等於是憑空掉下來的一份收入,為什麼不同意?
佩莉不是那種好高騖遠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鄰居去給人做女仆不但能夠免費吃喝,每年還有十六英鎊的工資,收入比她多多了,但這活兒她乾不來。
給有錢人家做女仆聽上去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真的想要找到這樣一份每年能夠賺十六英鎊的工作也不容易。她需要精通各種女仆的技巧,包括並且不限於精通烹飪、照顧兒童跟病人、高效的清潔技能......甚至還需要知曉一些醫療護理知識,如果遇到要求更高的家庭,她需要具備的能力就更多了。
可是佩莉自己甚至都不識字!
她最擅長的分辨各種草藥的能力在這種家庭裡毫無價值——雇得起女仆的家庭不需要她這種隻會辨彆草藥卻不能很好的使用這些草藥的人,他們有醫生能夠解決這些問題。而彆的,她也沒有這個門路跟資曆去做一個每年能賺十六英鎊的女仆,隻能做最低級的洗衣女仆或者是洗碗女仆。但即便是這種等級的女仆,競爭也很激烈,有太多比她年輕的姑娘們做對手了,她這種家裡麵還有兩個兒童需要照顧的人顯然不是是那些高高在上管家們的選擇。
“那就從今天開始好嗎?”米亞眨了眨眼睛,溫和的問。
謝天謝地,她不用拖著被砸的疼的要死的頭跟同樣疼痛不已的身體來乾活兒了,要不然的話,柯萊特草藥店估計需要直接關門!
“沒問題!”佩莉完全沒有任何意見,很快就進入了自己的角色當中,開始整理起來了草藥店。
她剛剛把地上的那些血跡給清理乾淨了,就是擔心因為這些事情會影響草藥店的生意,失去一份重要的收入。現在她不但沒有失去這份重要的收入,還得到了一份工作,佩莉的奮鬥勁兒立刻就湧了上來。
算上丈夫每周賺到的二十先令,他們家現在每周能夠有固定三十五先令的收入了。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收入,他們每周可以支配的收入已經超過了四十先令!
雖然不能跟那些有錢人相比較,但是節儉一點兒的生活,也能夠存下來一些錢用於各種費用的繳納,比以前強多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佩莉乾勁兒十足的整理著草藥店裡麵那些因為打鬥而導致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米亞也熟悉著草藥的位置,為之後的工作做準備。
說是讓佩莉負責跟客人之間的交涉,但柯萊特草藥店又不僅僅是售賣草藥,還售賣一些成品的藥物,佩莉對這些東西根本就不了解,還需要她來做那個揀貨員。
米亞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指望安妮了,她來前麵的時候去看了一眼安妮,好不容易把哭泣的安妮給哄睡了,現在隻求對方彆哭過頭了給自己的身體留下不可逆轉的後遺症就謝天謝地了,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把這個可憐的女人給從床上揪起來回到這個她丈夫被殘忍殺害的場所來重新回憶一下過往刺激精神。
萬一要是刺激的太大瘋了怎麼辦?
另外還有一件事,那個殺死了亞瑟·柯萊特的人是否會重新回到這裡?
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這個凶手到底為什麼要殺死亞瑟,無人知曉他殺人的目的,米亞也就沒有辦法放下心。
要素過於缺乏,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對著一地血跡判斷出來凶手的情況——連屍體都沒有見到,現場除了血還是血,而且還是光線暗淡下的血,她最多能夠判斷出來屍體的倒下方位,也許還能靠著噴濺在牆壁上的血跡位置推測一下凶手的身高跟大致的力量,再多就真的沒有了。
闖入的警察不但帶走了亞瑟的屍體,還把現場的血跡給踩踏的亂七八糟,讓她根本無從分辨出來那些血腳印的擁有者。而之後勤勞的佩莉把這些最後的痕跡也給清理乾淨了,真的是半點兒線索都沒有留下,她想要進行任何推斷都推斷不出來。
呃,除了對方應該是一個健壯的男人,並且有極大的可能擁有過戰場經曆之外。
剩下的,她需要去看一看亞瑟的屍體才能做出更多的判斷。
但現在亞瑟的屍體被收容在白教堂的警察局,她應該怎麼做才能去見一見這位死去的父親?
看著忙碌的佩莉,米亞沉默了一下,緩緩的開口,“佩莉,你知道昨天來草藥店的警察是誰嗎?”
她在克萊恩特診所的時候隻見到了一個警察,那位自稱是裡德的警察先生,但是另外一個,把她的臉從草藥刀上麵拔下來的警察卻並沒有見到。
而相對於那位看上去級彆更高的裡德警長來說,她覺得跟那個把自己送到診所的警察先生打交道也許是一件更加容易的事情。
畢竟,大多數人都對自己親手拯救的小動物有特殊的感情,這個小動物換成人也應該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