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
穿過燈火交織的明光暗影。
在申闊十幾人狐疑的目光中,寵渡不疾不徐地離開邀月樓,確信無人尾隨後,大模大樣落座不遠處一家茶肆,暗裡把神念一寸一寸鋪開。
雖說法器曆來不便宜,但場間不乏土財主般的不良客,——比如刀疤臉,沒準兒還真有人準備了感應神念的手段。所以寵渡把神念散得很謹慎,方便及時撤回,免得有跡可循。
萬幸未曾觸發任何感應,無人察覺。
神念罩住了方圓一裡。
刀疤臉一舉一動,被儘收眼底。
沒過多久,申闊帶著人走了。
月上枝頭時,童泰等人撤了。
“猴子們”也陸陸續續散去,準備新一輪上房揭瓦。
……
刀疤臉卻還在。
隨著煙袋巷裡的人越來越少,寵渡心裡很清楚,眼下需要做且能夠做的,隻有一件事。
等。
等一個契機。
等刀疤臉展露修為。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寵渡甚而下定決心,如果沒有合適的機會,哪怕不惜被識破身份,也要親自動手迫其出招;但看樣子犯不著自己去試探了,因為刀疤臉的目光始終不離一名女修。
竟然是她!
昨夜屋頂上的蒙麵女子。
真夠倒黴的,被刀疤臉盯上。
不過還算幸運,因為有小爺。
好整以暇地喝著茶,直到刀疤臉尾隨女子離開邀月樓,寵渡明白苦等的契機終於出現,一臉淡然地結清茶錢,悄悄隱入夜色中。
若在以前,萬不敢如此冒失地跟上去,一則刀疤臉生性警覺,二則黑暗中潛伏著各種危險;但如今既有神念輔助,方圓一裡之內巨細無遺,比在白天還看得清楚,借以有效預知伏擊、偷襲之類的突發狀況,寵渡自然再無所懼。
等寵渡趕到時,那女子已倒在牆角的陰影裡動彈不得,明顯被定身符縛住手腳,正一臉焦色地望著丈許開外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兩池秋水在眼眶中打轉,在遠處燈火的輝映下盈盈閃動。
“疤爺瞅你多日了。”刀疤臉噴著滿嘴酒氣,“乖乖從了尚能保得一具全屍。”
“臭刀疤,”女子含混罵道,“有種鬆開老娘,真刀真槍乾一場。”
“疤爺就喜你這股野勁兒。”刀疤臉邊說邊脫褲子,不意今日將腰帶打成了死結,急不可耐間拔劍開割。
“淫棍。”女子止不住聲音發顫,“有種往下割。”
“割下麵可真就沒種了。”
“老娘就怕你支棱不起來。”
“來。趕緊讓疤爺暖暖。”刀疤臉終於把褲子褪至腳踝,“待至陰陽交彙疤爺自當給你解去符意,動起來也方便些。”
“你、你不得好死。”
嬌呼入耳,刀疤臉興奮得直搓雙掌,撅起臀瓣壓上前去替女子寬衣解帶,手法一氣嗬成十分嫻熟,顯見做慣了此類勾當。
按說這般香豔的光景足令人血脈僨張顱內空空,但在某處石牆拐角形成的昏暗裡,卻有雙鋥明徹亮的眸子散發出寒冰般的冷冽——為免驚動刀疤臉,寵渡刻意壓低呼吸,始終保持著進可攻退可守的戰前姿勢,整個人神似捕食前伺機而動的惡狼。
直至刀疤臉將手伸入女子褻衣肆意遊走時,最好的時機終於出現。
寵渡扭腕,連甩三下。
一紙解意符打女子。
一把匕首射向刀疤臉臀縫之間。
三紙石符飛在半空。
——在江湖這張弱肉強食的飯桌上,這些手段無疑也是寵渡身為一個普通食客的基本素養。
說時遲那時快,定身符瞬間被解。
兩邊始料未及都愣了片刻,還是女子當先反應過來,屈膝提腿,急往刀疤臉胯下猛頂。刀疤臉大驚之下一身冷汗,好不容易支棱起來的東西霎時癱軟下去,不自覺地爆出一圈光罩裹住全身。
——砰!女子被震飛。
——叮!匕首被彈開。
刀疤臉環顧叱問:“誰!”
話音未落,氣流紛亂。
一股厚重壓迫自天而降,勢如飛瀑直下三千尺,刀疤臉的確老江湖,全不看墜下何物來,頭也不抬扯身就往後走,情急之下怎還記得兩條褲管正似腳鐐一般束著雙腳果然一個趔趄坐了下去。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