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家小姐,她覺得眼前的小姐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但是這種變化並不令她害怕,反而讓她更加心安。臘月禮部繁忙,特彆是虞相庭所在的精膳清吏司,掌管的是朝廷宴席、吃度糧食、牲畜用度等事務。
年關將近,虞相庭更是忙到快宵禁了才回到府中。
虞母看著疲憊的虞相庭,有些心疼:“人家地方的官員好歹忙到臘月二十就能休息到年後,你這京官還得從年前忙碌到年後,還不知何時能好好休息呢。”
虞相庭坐在椅子上,用茶水潤了潤嗓子:“沒辦法,快過年了,皇親貴胄都想開宴席熱鬨熱鬨,事兒就多了。
好在府中有夫人打理,讓我省了不少心,夫人辛苦了。”
虞母對丈夫的話很受用,但是很快又愁眉苦臉起來:“可惜瀾兒的病還是尋不到醫治的辦法,我可憐的女兒啊......”
虞相庭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天意如此,我們隻能早做打算。
瀾兒也說了會勸世子娶清歡為繼妻,這樣對大家都好,你與清歡提過此事沒有?”
虞母頓了頓,隨即說道:“昨兒楊家才來退婚,我今日也隻跟清歡說了這件事,她倒是激動得很,不想退婚,還想去找楊家對峙,被我和瀾兒勸下了。”
虞相庭眸子暗沉,開口道:“楊家那小子是不錯,可惜是被縣主看上了,他倒是硬氣地不肯退婚,但是我們兩家哪裡能抗衡長公主,老楊扣下他,也算是給了我們一條出路。
你平日裡看緊點,彆讓那小子再見到清歡。”
“我自然是知道輕重的。”
虞母說道,“隻是瀾兒試探一番,清歡說她並不願意當繼室,不情願養彆人的孩子。”
“這能由得了她願意或者喜歡嗎?”
虞相庭不悅,“再說了,當侯府的繼室有什麼不好,那養的不是彆人的孩子,是她自己的親外甥!
這跟她親生的有什麼區彆?”
虞母道:“這話我總不能現在對她說,不然她還以為我們是為了讓她入侯府而故意毀了與楊家的婚約,那她不得記一輩子?”
虞相庭話到嘴邊又停住了,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他自然知道虞清歡脾性的,看著是很乖巧,但真正強起來的時候,誰勸都沒用。
他也確確實實是為了讓女兒嫁入侯府而退掉了楊家的婚事。
但這有什麼錯?
女兒的婚事本來就是由父母做主,更何況如今事態嚴重,讓他引以為傲的瀾兒身染惡疾,若是斷了侯府這門親,往後他的仕途若想再向前一步那可就太難了,更彆提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
侯府裡瀾兒的兩個孩子還太小,根本幫不上忙,若是讓侯夫人的侄女當了繼室,這兩個孩子還不知要被繼母如何對待。
隻有將清歡嫁入侯府才能延續虞家的利益。
“此事不急,讓瀾兒早做準備即可,早提晚提都一樣,總歸清歡忤逆不了我們的決定。”
虞相庭一錘定音,“等其他事情安排好了再告訴清歡也是一樣的。”
虞父虞母卻不知道此時的虞清歡早早就已經知曉他們的計劃,事情早已脫離了他們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