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長勇的原始積累充滿了橫行霸道,還有放蕩不羈。曾經他以為有錢什麼都能辦得了,後來他也逐漸認識到,即使自己有點兒錢,但還不是有錢人。就在上島市有錢人多了去了,買彆墅的買彆墅,買豪車的,買豪車,自己又算什麼呢,真是連個有錢人都算不上。
芮小倩來了之後,他才把該收的錢捋了捋,把賬目做清楚。原先都是一筆糊塗賬,收入支出亂得很,根本沒有什麼規矩,就他一個人說了算,還談什麼財務?
手頭兒有錢,他就有點底氣,手頭沒錢,他哪兒能來的底氣呢?所以他認為錢確實很重要,但自己確實也不是一個有錢人。這樣的大城市裡,在有錢人的圈子裡,他根本算不上有錢人。
他曾經以為自己穿一身名牌兒,是有錢人了。後來,他才發現,這一身名牌兒再套在自己身上,非常不協調,難道正如小倩說的,自己沒有穿那名牌的氣質?
氣質這個東西實在是很難琢磨,同樣一件衣服,穿在有氣質的人身上,會顯得特彆得體合身,穿在沒有氣質的人的身上確實難以掩飾那一身的俗氣,所以氣質對人的外在形象來說非常重要。
曹長勇的車載著印安東和侯友健,在陽光莊園這片小區的新修道路上行駛,大多數的路段路燈也沒亮。這些道路黑乎乎的,要是不熟悉的人,地形複雜,道路光線不足,很容易出事故。
到了晚上,這裡混凝土車渣土車有很多,所以安全事故時常發生。像這個點兒,渣土車開始活動了,房子的基槽開挖,產生了大量的渣土。渣土都堆成了山,這是快速城市化的一個後果。
曹長勇本來的意思,就是要把他倆先送回去自己,也能在這兒靜下心來加班,車子駛出陽光莊園的山坳,然後下了大坡,印安東給司機說,先送侯工,回來時候把我放下就行。
侯友健連忙說道,那怎麼能行,先送印工又不轉路,拐個彎兒就是。穀
司機有點兒茫然,兩個人聽誰的?印安東說,那就聽侯工的,先把我送下,你也不要為難。你這樣,車子過了這個路口之後,往左一拐我下來就可以,到那兒離我宿舍很近。
侯友健說,那又何必,那兩步兩三分鐘就到了,既然聽我的,就先把印工送到宿舍,也就是港城建設的宿舍。
侯友健和印安東兩個人互相謙讓,看得出侯友健對印安東是一個非常明確的態度,那就是把自己當同事來看待。
車子到了港城建設宿舍院子的門口停下,這是印安東強烈要求的。要讓車子開到院子裡麵去了,這是印安東很難接受的。
院子門口的保安也撤掉了,整個院子裡更加冷清。院子裡的板房已經建好,兩層的板房,上下兩層都是宿舍區。板房裡傳來工人打牌嬉笑的聲音,這聲音在這靜靜的夜裡顯得特彆突出。
宿舍樓依然矗立在那,樓裡絕大多數的人都搬走了,整個樓上有一個房間還亮著燈,其他的都黑黢黢的。
印安東走進這樓裡,發現這樓確實有點兒衰敗,連走廊的地麵兒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昏暗的燈光下那些蜘蛛網晃來晃去。
這樓一不住人,就失去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