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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醒租住在黎都市某座公寓有些陰潮的地下室裡。
一天晚上,他加完班回家,發現自家地下室一側牆壁靠近地磚的位置,多出一個手指粗細的洞。
趴在洞口看了一會兒,裡麵有些光亮,但看不清具體的情景。
會不會是隔壁那對小情侶在往牆上釘釘子,或者打孔的時候,不小心把牆壁鑿穿了?
打孔打到這種位置實在有夠離譜的。
地下室的隔音普遍不太好,隔壁有什麼動靜都能傳過來。
尤其是某些夜深人靜的晚上,隔壁經常在討論算賬啊、還債啊,加加減減,還總是算錯,數學真是差到令人發指……對於顧醒這樣一個略有強迫症的男青年而言,實在不太友好。
顧醒忍其久已,今天必須借這個機會,義正言辭地交涉一番了。
“咚!咚!咚!”
“誰啊?”
“隔壁的。”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實在打擾了,但有些事情還是今天晚上就說清楚比較好。”
“吱——”
開門的是男人,打著哈欠,“什麼事這麼著急啊。”
“抱歉,我想問一問,您二位今天是不是在牆上打孔了?”
“打洞?”
男子一臉茫然。
“就是這樣,嗞嗞——”顧醒用右手比劃成電鑽的模樣,模仿電鑽的聲音,往一旁牆壁鑽去,“嗞嗞——”
“哦哦……”男子明白過來,扭頭朝屋內躲在被子裡的女人看去,“喂,你今天鑽孔了?”
女人搖了搖頭。
“我就說嘛,”男子看向顧醒,“您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真的很抱歉,但我想進裡麵看一看。”顧醒指了指屋子裡麵的牆壁:“因為我那邊牆上莫名其妙多出一個洞來,總得找到緣由才能安心。”
男子有些為難的神情,女人道:“可以理解,請進屋看吧,沒有什麼不方便。”
顧醒走進屋裡,女人裹著被子,像個粽子一樣坐在床上,帶著點好奇的表情看向顧醒。
雖然做鄰居已有幾個月,但因為作息時間不同的緣故,這還是顧醒第一次看見鄰家女人。
與顧醒曾經猜想的很不一樣,即使是素顏的狀態,女人的臉蛋也足夠精致,長長的睫毛隔著兩三米也能看的清楚。眼睛大而漂亮,眼神很坦然而大方。
這種女人竟然願意住地下室,真是離譜。
出於禮貌的原因,顧醒的目光隻在女人臉上停留了一瞬,接著把注意力轉到兩個屋子相鄰的牆壁上,仔細掃視了一圈。
牆壁上有一些汙漬和被刮蹭過的黑色印記,但沒有任何打過孔的跡象。
“實在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二位。”
檢查完畢,顧醒連忙告辭。
“沒關係,做了一段時間的鄰居還從來沒拜訪過呢,”男子站在門口,“要不然坐下來喝口茶,隨便聊聊如何。”
“呃……明天還要早起上班的。”
“那就太遺憾了,改天我們登門拜訪。”
“歡迎歡迎……”
白跑一趟,還被頗有禮貌和耐心地對待了一番。
愧疚之下,顧醒沒好意思提醒對方以後討論算賬時儘可能動靜小一些,或調整一下時間段,要麼選擇白天,要麼趁著晚上鄰居們還沒有入眠的時候。
不過,看這樣子,這對小情侶似乎真的有在很努力地想還清債務。某些夜深人靜的時候,顧醒還時常聽到兩個人在暢想還清債務之後的美好生活……大抵是買房子、周遊世界、結婚什麼的。
這年頭,願意這麼努力還債的人著實不算很多。不少人選擇能拖就拖,能躲就躲,或者乾脆當個老賴。這讓顧醒對兩個人頗有些好感。
好吧,祝你們早日還清欠款。
返回自家地下室,顧醒看著小洞,心裡頭納悶,不是鄰居打洞的話,會是什麼,蟲子蛀的?那蟲子的牙口可真夠可以的。
顧醒又趴了下去,對著洞口看了半天。小洞既然沒有打通鄰居家,就說明洞的儘頭在牆體之內,可為什麼會有光亮呢?
顧醒想了想,決定把手指伸到洞裡麵探了探。
按理來說,應該拿一根棍子或筷子什麼的,先捅一捅再說。但不知道為什麼,顧醒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對自己說:用手,一定要用手指!
那就用手指好了。
假使有蟲子的話,就一指頭摁死它。
如果不幸被毒蟲咬了,就打急救電話。說不定還有可能獲得某種了不起的特異功能,漫畫和網絡小說裡都是這麼編的,所謂因禍得福。
顧醒的手指全伸了進去,沒有蟲子,洞裡麵空空如也。
但是手感很奇妙,指尖傳來陣陣微酸,好像捅破了一層薄薄的紗,之後便是一股清涼酥麻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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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醒趴在地上,渾身放鬆下來,一天的疲憊被指尖傳來的爽快衝走。
又好像電動車插進了充電樁,源源不斷的能量湧入體內。
很快,顧醒忘記了一切,趴在地板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久,顧醒還趴在地上,靠近地板的半邊身子有些發麻。
在地板上躺了這麼久,地下室潮濕的空氣竟然沒有搞得顧醒渾身難受,這著實有些意外。
屋裡的燈光明晃晃的,毫無時間流逝的體驗感。
這是地下室的通病,沒有窗戶向屋主展示天色的變化。
顧醒抬頭看表,
“不好,要遲到了。”
他抽出手指,有種難以言明的拔離感,像是把手指從另一個世界拔了回來,穿越了時空的屏障,渾身怪異的直起雞皮疙瘩。
“簡直是魔怔……”
顧醒爬起來,簡單洗漱,整理衣物,出門。
在沒有上班的時間段裡,顧醒喜歡穿連帽衛衣。如果不想搭理彆人,隨時可以戴上連衣帽,就好像跟整個世界隔絕起來了。帽子裡麵是隻有自己的空間,而帽子外麵天崩地裂也不要緊。
他尤其喜歡乘坐地鐵上下班時,連衣帽包裹著腦袋,地鐵通道裡的風呼嘯而來的感覺,像孤影前行、無人知曉。
今天的地下室通道似乎有些奇怪,平常很少看見的鄰居們都從蝸居裡鑽了出來,吵吵嚷嚷著往外麵走。
隔壁情侶也走了出來,穿著睡衣跟著人流。
“早上好啊,這不是咱的鄰居嘛,”男人嘻嘻笑著,向顧醒揮手,“對了,還沒請教高姓大名。”
“顧醒。”
“不像是本國人的名字啊。”
“廣川顧醒。”
“原來是廣川君,不過還是有點奇怪呢。”
“嗯……”是有點奇怪,不過,顧醒懶得解釋了。想說清楚,得從他很久很久以前,來到這個平行世界,漸漸丟失了很多記憶說起……更何況,很多事情,他自己都想不來了。
倒不是說他丟了前世的記憶,而是……他忘記了很多穿越之後的事情。至於前世,他就叫顧醒,根本沒有什麼廣川這種前綴。
“我叫河村隆一,”隆一指著一旁的漂亮女友,“她是長穀川千代。”
“很高興認識。”千代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