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芥到魔界已經兩月有餘,月老先一步回天界換了清禹來,清禹帶了不少書和字畫,還有天帝的傳喚令。荊芥對於天帝的催促不予理會,寸步不離跟著華沙,一副她不跟他回天界他就一直纏著她的樣子。蒼術也沒回妖界,也跟著華沙住在魔界,他是娘家人要保護她。汐月伺候華沙,隻要主人吩咐的時候才會管一管那三個人,幾個人在魔界倒是悠閒自在,愜意的很。蒼術和荊芥的日常互懟給這份愜意增添了不少趣味,華沙從最開始的會製止、無語到慢慢適應、順其自然、不搭理。
眼下的情況,最煩心的當屬魔王,荊芥和華沙待在魔界,原本的計劃也無法繼續,可是時間不等人。魔王詳細分析了一番現在的情況,華沙是決定性一環,隻要她離開其他人才會隨她而去。蒼術和天君都對她有意,而她對那個蒼術顯然沒那個意思,自然是和天君回天界。但華沙和天君之間貌似有不小的矛盾,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協助天君拿下華沙。
一天,汐月突然昏迷不醒,脈象微弱,不停冒冷汗,荊芥、華沙和蒼術未查出病因,給她輸入不少真氣依然不見好轉,於是叫來了魔王,他是魔界之主,說不定見過這種病症,知道解決辦法。
魔王來到汐月的房間,華沙、荊芥、清禹、蒼術都在床邊守著,難掩焦急擔憂。魔王心下明了:這小丫頭分量遠超他想象,這步棋算是走對了,再添把柴火一定沒問題,
“主公,汐月姑娘的病是誤食魔心果,不會要命,但不好治,需以魔界冰洞的冰蓮做藥引服用方可病除。”
“那你儘快派人去取冰蓮。”
“主公,魔界冰洞是四界最為極寒之地,常年冰凍千尺,方圓百裡沒有一個生靈,就算是我去了也不一定有命回來,更彆說那些手下,隻會白白送命。”魔王故意誇張道。那冰凍雖然凶險,一般人確實無法靠近,但魔王這種級彆的倒不至於有去無回。
“我去吧!”荊芥和蒼術異口同聲。
“我自己去就好。”華沙眼神堅決。
“主公,您一個人怕是有些危險。”魔王說著看了眼荊芥。
“華沙,我去吧,你留下來照看汐月。”
“天君大人,冰洞凶險萬分,就算是您也不能保證可以全身而退,不如您和主公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汐月姑娘這邊我和蒼術公子來照顧,二位意下如何?”
華沙和荊芥彼此看了一眼,點頭同意。事不宜遲兩人即刻出發,兩個魔將為他們引路,臨走前,魔王在荊芥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華沙心裡雖然疑惑好奇,但最終沒問。
冰洞離魔宮有三百多裡,急速飛行三個時辰才到達。兩個魔兵在一百公裡之外候著,華沙和荊芥獨自前往。華沙本不再怕冷,可現在她走了不到兩公裡身體已經被寒冷侵襲,雙手漸漸失去知覺,於是加快步伐,增加運動獲取熱量,可是越往裡走越冷,她不停哆嗦。荊芥脫下自己的披風給她,左手握著她交疊在一起的雙手,右手攬著她的肩膀繼續前進。荊芥的體溫高,在這惡劣的環境下顯的更加溫暖,華沙像那餓到極致的嬰兒,拚命往他懷裡縮,汲取著他的溫暖。溫度已經零下八十度,荊芥的體溫也開始下降,漸漸沒了溫度,華沙整個身體冷到好像被麻醉,四肢仿佛脫離了身體在自己行走,沒有任何知覺。
一個趔趄,華沙摔倒在地,地麵的寒冷像冰刀一樣刺穿她的身體讓她無法起身,荊芥扶她起來,讓她的重量全倚在自己身上,繼續艱難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華沙整個人凍成了冰棍,臉上起了一層寒霜,眉毛上結滿冰渣,眼珠子勉強可以轉動,她想說話,嘴卻被凍住怎麼也張不開,她用最後的意誌力強撐,終於,冰洞的大門出現在視野裡。
荊芥走到冰洞門前,看著那雕滿朱雀像的冰門,集中意念,彙聚丹田,將內力全數運送到左手,奮力一推,冰門打開。荊芥衝著懷裡的人道,
“華沙,到了。”
“嗯。”華沙聲帶努力震動出這一個字。
冰洞是個球體,大概一千立方米,裡麵全是彎曲的,球頂上倒掛著一朵晶瑩剔透的白花,外麵罩著厚厚五層冰,好像沉睡在冰棺的美人,它應該就是冰蓮。
荊芥將華沙放在冰地上,飛身而上摘取冰蓮,隻是那冰蓮並不好摘取,它的根深深紮在球體頂上,要摘下它必然會破壞冰洞。好在治汐月的病隻需花瓣,無需花根。荊芥左右手並用砍向花徑,那花徑好像被焊實了一般,動也不動,荊芥使出全部內力繼續砍,半個時辰後,總算砍斷,他的雙手因為強烈碰撞引起大片血瘀,還有冷凍引起的紅瘡,慘不忍睹。收好冰蓮,荊芥飛落而下。
華沙雙眼緊閉,全身罩著一層冰,足足有一厘米厚,像穿了透明外衣。
“華沙,華沙,華沙,醒醒。”荊芥搖晃著她,華沙像具屍體沒有任何反應。
荊芥在地上鑿出一塊平底,退掉華沙身上所有衣衫,讓她赤身躺平,自己也褪去所有衣衫,赤身麵對躺在華沙身上,閉上雙眼,集中運氣將心臟之血注入華沙心臟,與之交融。心頭血相融能產生極高的溫度,兩人周圍的溫度急劇上身,冰體融化的水滴像水簾洞一般灑向兩人,華沙臉上的冰消融成熱蒸汽,就像蒸桑拿一般。
華沙慢慢睜開了雙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臉,一時沒反應過來,感覺到身體的異樣,垂眸一看兩人赤身貼合,華沙猛然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議的看著荊芥,他此刻也睜開了雙眼,
“你……你。”
“你剛才被寒氣浸體,昏迷不醒,這是唯一快捷有效的辦法。”荊芥說著起身,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華沙還愣在原地,荊芥以為她還沒恢複正常體溫無法行動,於是蹲下身好心詢問,
“要不要我幫你穿?”最後一個字剛落音,披風迎麵而來落在他頭上,將他視線擋了個嚴實,荊芥輕笑,任由披風蒙著也沒取下。
“穿好了告訴我一聲。”
……
“好了。”
荊芥取下披風,華沙已經穿戴整齊,整張臉粉白粉白,像竹台彆苑剛盛開的粉色月季,美的攝人。
“冰蓮已經摘取,走吧。”荊芥將披風給了華沙,習慣性的去攬她肩,卻被她躲開。
“我們都赤身相對交融過了,故意拉開距離是不是有點掩耳盜鈴?”
“……”華沙恨恨瞪著他,一時找不出合情合理的字眼去指責謾罵他,隻好忍氣吞聲轉身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