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一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裡確實暗道糟糕。
他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家夥真有可能參與到這件事裡了,他不一定是什麼刺殺的主謀,但絕對有可能幫助那三個學生逃走。
埃裡克·利迪爾有個中國名字,叫做李愛銳。
他的人生豐富的不行,有多重身份,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巴梨奧運會四百米項目冠軍。
除此之外,他還是個出生在津門、喝著海河水長大的蘇格蘭人,同時還是個虔誠的教徒、傳教士。
跟這件案子最為相關的一點是,這個李愛銳是一名高中理工科老師。
北原蘭介卻皺起眉頭。
“清水君,你在開什麼玩笑,利迪爾先生是能說逮捕就逮捕的嗎?”
利迪爾,也就是李愛銳,這個名字在後世可能隻有一些津門人才知道,但現在,李愛銳是妥妥的明星人物,影響力大的離譜,一方麵是他經常在京津兩地傳教,認識不少洋人權貴,以及一些信仰新教的京津名流。
另一方麵就是這哥們兒真是津門人民的老朋友,不僅在津門的一所高中擔任理工科老師,還積極投身社會事業,又是修路架橋,又是建立慈善基金會,還主持修建了津門的民園體育場。
津門老少爺們兒對他的追捧,堪比餘叔岩、孫菊仙這些津門頂流明星。
清水拓野才不管這些呢,隻聽他堅定道:“我找到了目擊證人,八裡灣福音堂的一輛小型福特車,在今天上午去了一趟火車站,三個人下車之後,利迪爾帶他們進站,隨後自己開車回了福音堂。”
北原蘭介疑惑道:“可是林桑已經查過旅客登記簿了,沒有符合條件的三個年輕學生。”
清水拓野心裡暗罵,林桑林桑,你就知道林桑!
他現在的心理很複雜。
一方麵,他也承認林桑真是個好人。
另一方麵,一看到北原蘭介如此信任林桑,反倒是自己跟北原的關係出現了裂痕,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清水拓野看看北原蘭介,又看了眼林澤,說道:“如果,那三個人根本沒買票呢?如果我沒記錯的,為了方便京津兩地的外國人來往,同時也為了保障他們的安全,是不是每周都會掛一次專用車廂,這個車廂不用通過車站買票吧?”
林澤一下站起來,“非常抱歉,我今天隻是查看了旅客登記簿,我並不知道還有專用車廂這個情況!”
沒想到清水主動說道:“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林桑不知道也很正常。”
嗯,他隻是想立功,倒不是想借此讓林澤難堪。
北原聽清水拓野說的有鼻子有眼,不由得糾結起來。
抓人吧,這個利迪爾影響力太大,現在帝國還沒跟幾個老牌流氓完全翻臉,要是這個利迪爾打死不承認,那這事兒鬨大了影響會很壞。
可要是不抓,萬一利迪爾送走的那幾個人真的是凶手,怎麼跟上麵交代?
隨後北原想到一個主意,“這樣吧,清水,你去給津門方麵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有幾個可能是刺殺周啟明凶手的人乘坐外國人包下的車廂前往津門,讓他們在火車站等著,如果發現這三個人,立刻扣下來!”
難辦,難辦那就不辦,讓津門特務機關頭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