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怪我心狠,如果不是我騙走了你的信物,你一定會賭上一切去救他們,連我們候府也要賠進去。雲歲晚,你口口聲聲說愛慕我,這就是你對我的愛慕?”
他眼裡最後一點憐惜湮滅,“你遠不如你表妹懂事,既如此,你該讓出主母的位置,也沒必要生下我們侯府的長子了。”
他出劍。
卻被榴花擋下,一劍沒入心口。
雲歲晚瘋了一般的撲過去。
“小姐,你彆難過,榴花不疼。”榴花到死還在心疼地望著她。
陸祈臣的劍尖再度指著雲歲晚,狠狠沒入她的胸口。
疼得她虛汗淋漓。
雲歲晚恨得心頭滴血,卻極力忍耐了下去。
她的一滴淚落在劍上,“祈臣,我自幼年起就喜歡你。”
她從發間拔下木簪,“你送我的簪子,我一直帶著,如今我要死了能不能和你再說一句悄悄話,祈臣哥哥?”
陸祈臣有猶豫,但聽見那句祈臣哥哥,還是心軟了。
他蹲下,俯身側耳,下一刻,木簪沒入他頸間。
“唔……雲歲晚,你這個毒婦!”
陸祈臣的血噴在雲歲晚蒼白的臉上,她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大半沒入的簪子,“我想說,這輩子看上你,是我瞎了眼。可無論如何,你都要血債血償!”
直到陸祈臣斷氣,雲歲晚才安心的閉上眼。
……
“榴花!”
雲歲晚從夢中驚醒,額上細密的汗浸濕了白色寢衣,幾縷發絲貼在額間,頰邊是熟睡驚醒後的紅暈,獨屬於少女的嬌憨。
榴花端著銅製水盆,掀開珠簾從外麵走進來,
“小姐總算醒了,陸候府的夫人來提親了,我讓春水偷偷去看了,一會就讓她回來給小姐細說。”
她家自小戀慕陸候府世子,偏陸世子一直對小姐冷著一張臉,即便在人前,也毫不掩飾厭惡。
兩人明明自幼定親,陸候府卻遲遲不肯過來提親,讓小姐平白成了上京城的笑柄。
強扭的瓜不甜,雲老將軍也想過解除婚約,但奈何女兒的心思都掛在那陸祈臣身上,他們也隻能忍下來。
“如今小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奴婢就知道,我家小姐這樣的美人兒,整個上京都找不出第二個,陸公子早晚會知道小姐的好。”
雲歲晚從剛剛的夢境中緩過神來。
看著鮮活的榴花,下定了決心。
“榴花,為我梳妝,我們去見陸夫人。”
“可是小姐,如果讓人知道待嫁的小姐自己去前廳會被人說不體麵的。”
榴花想阻攔。
因為陸夫人說話實在難聽,刻薄得過分,她怕小姐聽了傷心。
小姐這些年為了陸世子的事半夜偷偷掉了多少眼淚,她們都看在眼裡,陸家不止不心疼小姐,反而因此更輕視她,榴花心裡實在為小姐不值。
“我又不是第一天被人笑話了。”雲歲晚從發鬢間拔下了木簪,“木簪簡陋,原配不上我。”
榴花給雲歲晚上妝的手頓了下。
這簪子是陸祈臣親手雕刻的,雲歲晚收到的時候開心了好久,從此之後,便不離身。
但現在。
啪——
雲歲晚單手掰折了木簪,“我們去會會陸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