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名門貴女,家族怎麼可能會讓他們毀了聲譽,大多是一尺白綾吊死。她分明是舍不下侯府富貴,覺得陸世子不會忍心看她喪命,用這個噱頭逼陸世子娶她呢。”
這些人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入馬車內,春水氣得抽咽了起來,“小姐,這些人太過分了,我們回府吧,不要聽這些汙穢言語。”
“我若今日不出去,來日恐怕就要被捆著進陸府了。”她拍了拍春水的手,讓她安心,掀簾走了出去。
榴花見小姐出來,忙過來攙扶。
雲歲晚今日穿了一身湖水綠輕紗裙,裙上用銀線勾了彩蝶穿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素雅又彆致,和說書人口中的妖女嬌娃看著大不相同,甚至給人一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神聖感。
圍觀的人都不自覺地噤聲,連趴在窗戶上看戲的楚紹譽都感歎了一句,
“這樣的佳人,怎麼偏偏是雲歲晚呢,不然我定要納回府中做一房妾室。”
“你府裡已經有十三房妾室了。”
楚修遠彈出一粒鬆子殼,讓窗邊礙事的腦袋移了個位置。
楚紹譽哎呦地叫了一聲,心中不服氣,但還是慫慫地讓開了。
沈淺淺沒見過雲歲晚,隻當她自小長在邊關定是粗鄙不堪,沒想到竟然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手上的劍顫了下,下意識想要收回來。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她不想被下了麵子,便依舊梗著脖子,“你這樣的好顏色,何必自斷前程。”
“沈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雲歲晚不顧榴花握著自己的手,鬆開她直直走向沈淺淺,“我雲歲晚行的端,坐得正,怎麼就自斷前程了?”
“退後!”沈淺淺見她一個區區武將之女居然也敢在人前頂撞自己,剛才的欣賞一掃而空,“你要真有骨氣,就彆嫁入承化候府!”
蹬——
雲歲晚一個彈指,沈淺淺便手上吃力,劍被打到了地上。
“我與承化候府早已取消婚約,談何嫁入承化候府,沈小姐莫要平白汙人清譽。”雲歲晚擲地有聲,讓不少人想起了的確是她先提出的退婚。
可一個追著男人跑了多年的女子,怎麼可能說退婚就退婚,不過手段罷了。
高門女子,就是善耍心機。
沈淺淺沒想到雲歲晚竟然能空手擊落她的劍,她喜愛武功,家裡為她遍請名師,怎麼可能連個草包都打不過。
看見她眼中異色,雲歲晚不禁嗤笑,若她知道自己和受訓多年的細作隊都能打得有來有回,還不驚掉下巴。
“無論你如何狡辯,與馬匪廝混已經是事實,又何必擾亂視聽,在這裡平白饒舌?”
人群中有一帶著帷帽的女子突然開口,雲歲晚循聲望去,那鬥笠帶得嚴實,但她還是認出了,這是雲念雨。
難怪提前過來投奔,竟是抱了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