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歲晚早早就被榴花和春水兩個哄了起來。
“今日是醉柳居比試的日子,小姐定要早早過去,豔壓群芳,拿到名額。”
她哈欠連天地坐在鏡子前,任由他們兩個打扮。
從前的記憶裡,嫁給陸祈臣後,陸夫人看她是百般不順眼,總覺得自己高攀了她的寶貝兒子,每每天不亮就要讓她去站規矩。
大夏民風開放,上京中高門新婦嫁人的晨昏定省,隻要站個一年半載一般也就了了。
偏他們陸家自持皇室遠親,說自己不同於普通門戶,生生讓她站了三年的規矩,就連她難產當日,都起大早去站了兩個時辰。
心頭湧上屈辱不甘,雲歲晚突然一激靈,清醒了不少。
抬眼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滿頭珠翠,妝容華麗,“春水,又不是去選美,至於....打扮成這樣嗎?”
饒是她自幼習武,體力不俗,還是覺得脖子僵了不少。
倒不是這副打扮不好看,而是她本就是偏濃豔的長相,這流光溢彩的釵環下,更添殊色,太打眼了些,稍有不慎就會成為靶子。
“我聽說今日出題的人就是瑞王。小姐定要打扮得嬌豔些,才能引起瑞王的注意。”春水理所應當地說。
雲歲晚隻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明明是春日裡怎麼就涼颼颼地。
要是瑞王也去,她更不能打扮成這樣了,“重新為我上妝,淡雅得體即可。”
春水嘟嘟嘴,雖不樂意自家小姐辜負美貌,但是小姐總有小姐的道理。
雲歲晚頭上隻簪了一隻羊脂玉簪,配淺紫色胭脂羅裙,樸素淡雅,反而有一股謫仙的味道,春水和榴花眼中都流露出驚豔之色。
“小姐果然是清水出芙蓉的大美人,瑞王見到定能通過。”這樣看起來,竟比濃妝豔抹更勝一籌。
雲歲晚聽不得這樣的話,趕緊走出去。
“歲晚!”
她剛經過書房,就被哥哥叫住。
下意識循著聲音看過去,雲景川正好推門出來,院前桃花飄落,刮起一陣香風,隻見他身穿紫色直墜長袍,腰上是同色纏金絲雲紋帶,環佩叮當。
這樣造作的打扮,按理來說該和他身上的軍人氣息不相符,但虧得他眉目清朗,竟也算和諧。
雲歲晚忍了忍還是問出了聲,“哥,阿爹給你安排了相看?”
“什麼相看?!小丫頭片子。”雲景川彈了雲歲晚一個腦瓜崩兒,“你哥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怎麼樣,這樣打扮不失禮吧。”
雲歲晚唇角僵硬地扯了扯,豈止不失禮,簡直是過於鄭重了吧。她甚至覺得哥哥大婚都未必會打扮成這樣,也不知道是什麼客人這麼重要。
雲景川上下打量了一下雲歲晚,有些嫌棄,“你打扮得也過於隨意了些。”
雲歲晚不明白一個連口脂色號都分不清的人點評自己的穿搭,況且他招待客人關她什麼事,又不是給她相看。
但心裡卻覺得哥哥能失而複得,真的很好,聲音放柔了幾分,“哥,我覺得你這樣穿很不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