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雲歲晚聽見又如何,她那樣心悅自己,聽見了也隻會顧影自憐,絕不敢置喙半句,這樣想著便挺直了腰板。
“陸候府不樂意娶就去聖上麵前退婚啊,你們不是皇親嗎?”雲歲晚從外麵走進來,衣擺獵獵,直接晃了陸祈臣的眼。
但也隻是一瞬,他很快撇過了眼,知道她是為了在自己麵前保持形象做蒼白的狡辯。
陸夫人把茶盞摔在桌子上,“半點禮數都沒有,被毀了清白,還敢招搖過市。”
“陸夫人慎言,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我清白被毀的,陛下可是說我,‘秉性貞靜,德行宜彰’,難道陸夫人覺得陛下的話不對嗎?”
雲歲晚從進門就沒看陸祈臣一眼,直接坐在了哥哥身側。
陸夫人沒想過,雲歲晚都落到這步田地了,還敢和她饒舌。今日他們還帶了媒婆和十全夫人,若是讓人傳出去,她的麵子往哪放。
偏偏雲歲晚說的話還讓她反駁不得,憋得她一張老臉通紅。
雲歲晚見她這副樣子,舒坦了不少。
有些嫌棄地瞥了眼地上的箱子,讓人從媒婆手裡接過禮單。
陸夫人輕諷,“剛剛裝得清高,不還是急著嫁給我兒。”
陸祈臣拉了下陸夫人,讓她不要再說了。
雲歲晚到底是戀慕自己的女子,就算品行放蕩,才華也和他不相配,但既然以後要嫁給自己,名聲太差總歸不好聽。
自己以後自然會對她嚴加管束,母親完全沒必要在婚前就說出來,讓大家難堪。
“我說陸世子這樣優秀的公子怎麼會突然急著娶我,原來是家裡揭不開鍋了。”
雲歲晚嗤笑著把聘禮禮單扔了出去,
“還以為上次來打秋風是送錯了單子,這次也沒多多少嘛。”
既然決定反撲,雲歲晚就不打算忍氣吞聲,這蠻橫的性子,他們陸家忍得也得忍,忍不得也得忍。
那媒婆和十全夫人齊齊眼皮跳了下,來之前,那陸夫人不是趾高氣昂地和他們說這單好做,那樂安縣主對陸世子糾纏許多,做夢都想嫁過來嗎?
怎麼看著似乎,是巴不得他家趕緊退婚的樣子,
雲歲晚臉上的鄙夷不加掩飾,這次彆說是陸夫人麵色不好,就連陸祈臣都變了臉色。
“樂安縣主,侯府是清貴人家,不似縣主外祖家汲汲營營,積攢下巨富家財。以後少不得要委屈縣主,同舟共濟了。”
陸祈臣這話說得好聽,說自己是清貴人家,說她外祖家就是汲汲營營,合著他窮他有理了。
“你既然知道我嫁妝多,還拿這點聘禮打發,不如你入贅我將軍府算了。”
紅衣女子,下巴微揚,滿臉傲氣。
陸祈臣的君子氣度實在端不住了,“雲歲晚!”
雲歲晚隻是滿臉挑釁地揚唇。
“既然瞧不起侯府,那你就......”
“就如何?”
陸祈臣以為自己能嚇唬住雲歲晚,沒想到她居然寸步不讓。
侯府公子被逼得一句話說不出。
雲歲晚罵爽了,才要鬆口,雲景川就先說了,“聽見了吧,我妹不嫁!趕緊走。”
陸祈臣被氣得不輕,也顧不上三皇子的囑托,起身就要走。
就聽見雲歲晚悠悠說,
“世子留步啊,誰說我不嫁了。”
他停住腳步,轉身回頭,對上的卻是她譏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