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淺淺還想說話留住她,雲歲晚已經合上了房門離開,任誰都看得出拒絕的意思。
雲歲晚快步離開,想著回頭該給楚修遠送點什麼才能討好他。
她一直低頭走路,冷不防地頭上一痛,被一顆鬆子打了下,抬頭就想找誰暗算她,一抬眼,就看見了對麵隔間裡坐著的楚修遠。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小肥羊居然會自己跑出來。
雲歲晚立刻捧出了楚修遠專用笑臉,推門進了他的隔間。
楚修遠的眸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雲歲晚立刻會意,“殿下送得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歡。”
她剛坐下,就看見了窗外的幾個衣著破損狀似乞丐的人在拿著碗,等在粥棚旁。
沈淺淺剛才有和她說,最近上京城裡來了不少梓州過來的難民。
“陸祈臣不是因著賑災有功才得了嘉獎,怎麼還有這麼多流民?”雲歲晚不解。
楚修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賑災是為了安穩,不發生暴亂,是以大部分人不餓死,就算成了。可到底是災年,怎麼可能還會和從前一般安居樂業。”
雲歲晚看向楚修遠,上位者的齷齪心思,隻有他敢說。
如果她沒記錯,這粥棚也是他讓人建的,但卻沒有用瑞王府的名頭。
雲歲晚有錢,她可以建很多的粥棚,但粥棚隻是杯水車薪,如果朝廷一直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把持著,永遠都不會有河清海晏的那天。
“你同情他們?”楚修遠看清了她臉上的哀痛。
“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卻要受無妄之災。”
聽了她的話,楚修遠挑了下眉,“他們就是梓州府尹貪汙賑災糧食的證人。”
雲歲晚詫異,她之前聽五皇子那樣激動,還以為梓州府尹是被冤枉的。
楚修遠見她這副表情,臉上的笑更加諷刺,“災民作證,就一定是真相嗎?”
雲歲晚有些不解。
楚修遠起身,“要不要去聽聽他們說什麼?”
雲歲晚正想著怎麼才能拉進兩人的距離,腦中靈光一閃。
她上下打量著楚修遠,“殿下隻看過證詞,但從未親自問過他們吧。”
楚修遠掃了眼自己的衣服,並未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雲歲晚的話的確是他和楚紹譽來這裡的原因。
這些災民看著並不像窮凶極惡之人,甚至個個誠摯樸實,但他們怎麼都想不通,這些人為什麼要作偽證害一個正直的清官。
雲歲晚抱臂,似是點評般,“殿下一身貴氣,又總是冷著臉,那些流民見了你,一眼就看得出定是朝廷的官員,怎麼會和你說實話?”
“我穿了粗布也不像普通人。”
楚修遠站在窗邊,陽光將他的影子拉長,風姿卓然。
雲歲晚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有自知之明。
“你不像普通人沒關係,我像就行。”
她朝著楚修遠走進兩步,似是獻寶般出了個主意,“我們可以扮成上京城裡富貴人家即將成婚的未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