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見是雲歲晚擋在前麵,有些不悅。
“小姐,你們到底隻是未婚夫妻,況且高門大戶,也沒有不許夫君有其他女人的道理,傳出去不怕彆人說你擅妒嗎?”
雲歲晚輕笑,俯身挑起了那少女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咬唇,不肯答話。
雲歲晚挑眉鬆開了手,故意用巾帕嫌棄地擦了擦指尖。
少女自覺受辱,臉頰通紅,“小姐,你過分了!”
雲歲晚啟唇,長睫在眼下滑出半圈陰翳,“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不日就要成婚,你入不入得了他的府邸,得是我說了算。”
她甚少表現出這樣強勢的樣子,楚修遠狹長眉眼微動,勾唇把主場讓了出來。
他後退半步的動作,落在了少女眼中。
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個多麼愚蠢的選擇。
少女自以為可以靠美貌和做小伏低可以博得高位垂憐,沒想到卻選錯了巴結的對象。
她實在沒想到,那樣目下無塵的公子,居然是個懼內之人,她對生活升起的全部希冀,在一瞬間又墮入穀底。
雲歲晚見她頹然地跪坐在地上,知道機會來了。
“現在我給你兩條路做選擇,你若是想入府,我可以大開府門讓你進,但若夫君不喜,你就隻能老死在府裡。”
少女看了一眼楚修遠,見他的眼神始終落在雲歲晚身上,一時心有不甘。
雲歲晚繼續說:“第二條路,交代清楚你的底細,我可以將你安排在我的陪嫁店鋪裡做工,若是做得好,日後能當個掌櫃娘子也不一定。”
以色侍人終究是下策,若是有機會,誰不想靠自己過上安穩的生活。
但她不信這樣好的機會會輕易落在自己頭上,一時猶豫。
“我即將大婚,很多事情不想惹麻煩,你若是還要強求,我也不介意手上沾血。”
雲歲晚又拿出了那副刁蠻暴發戶的模樣,讓少女明白,自己願意給出橄欖枝,隻是因著她出現的時間敏感了些。
少女猶豫了一瞬,又看了楚修遠一眼,眼中的渴求一點點堙滅,她端正起身,恭敬地扣首。
“奴青葉,見過東家。”
為了獲取信任,她將自己從梓州一路流浪來的一切和盤托出。
其他巷子裡的流民見到了雲歲晚救人的經過,又見她似乎真心安置青葉,也一點點放下了防範。
茅草屋裡的饅頭被流民試探著一個個拿走。
青葉說的時候,開始有人圍了上來,時不時還有流民補充細節。
雲歲晚與楚修遠此行的目的,竟就這樣陰差陽錯地達成了。
雲歲晚這才知道,原來梓州府尹當真與富紳勾結以次充好,用麥麩替換了朝廷撥發的賑災糧。
這案子不是小事,一度鬨到了大理寺。
好巧不巧,就是由新上任的正七品大理寺評事陸祈臣經手,若這案子為真,於陸祈臣而言,還當真是個出彩的政績。
若是一切塵埃落定,文安帝十有**會借機提拔陸祈臣。
這倒是讓雲歲晚有些頭痛。
她顧不上太多,給青葉安排了去處,就與楚修遠離開了。
“竟然把給牲畜吃的麥麩給災民吃,這梓州府尹,當真膽大!”雲歲晚雖不想陸祈臣死灰複燃,但也不齒梓州府尹的做法。
“縣主認可了陸世子的判定?”
楚修遠悠然地單手扣在膝上,狹長的眉眼注視著雲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