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脊背,和陸祈臣擦肩而過,壓低了聲音。
“至少,他有我,就不會如陸世子這般,作為高門文士,腰間的玉佩成色,實在寒蟬了些。”
她輕笑著揚長而去,陸祈臣卻提不起力氣再攔。
他轉身看著她的背影,虎口的疤痕因著他用力,凸起得更加猙獰。
陸祈臣知道秦蒼野要做什麼,原本還想看在她對自己的一番情誼提醒一句,如今看起來,倒是大可不必了。
既然雲歲晚給臉不要臉,那就該體會一下被萬人踐踏的滋味。
陸祈臣輕哼一聲,甩袖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誒呦呦,我看上的男人,身後有我,就不會一敗塗地。皇叔,我都有些嫉妒了。”
五皇子搖著折扇與楚修遠一同從朱紅大門後走出。
楚修遠看著那道單薄卻颯爽的影子,唇角勾起淺淡笑意,緩步前行,並不搭理楚紹譽。
“難怪今日我爹試探你,你和他說,你已經有王妃人選,不日就要成婚。我還當你為了穩住他隨口說的,原來是真有了人選。沒想到,最後抱得美人歸的,竟是皇叔。”
楚紹譽搖著折扇,跟在紫衣矜貴的楚修遠身後,出口的話酸氣滿滿。
楚修遠腰間的纏金絲腰帶隨著動作波光流轉,悠然開口。
“她以後會是你皇嬸。”
楚紹譽攥拳捶了捶胸口,做錐心狀,“皇叔,你分明知道我也喜歡她,你還讓我叫她皇嬸,你這是殺人誅心!”
楚修遠甩了楚紹譽一個眼神,踏步上了馬車。
楚紹譽脖頸涼嗖嗖地,立刻閉上了嘴。
上了車趕忙轉移話題,“三哥敢傳皇叔的瞎話,我們要不要教訓教訓他。”
楚修遠摩挲著拇指上米白色的骨戒,長睫下眸光玩味。
“為什麼要教訓他,他們這次倒是幫了大忙,來日我大婚,可以請三皇子和陸世子喝一杯喜酒。”
若沒有這個借口作筏子,怎麼忽悠那隻敏感的小狐狸無知無覺心甘情願入王府呢。
楚紹譽不知道皇叔心裡在想什麼,但他知道,這杯喜酒,陸世子喝著大抵是比陳年老醋都要酸一些。
雲歲晚的心情並沒有因為看見陸祈臣一時吃癟而有所好轉。
瑞王殿下名聲被汙,終究會影響他們兄弟感情,文安帝又向來多疑,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會平生是非。
除非......
雲歲晚正想著,就聽春水杵著下巴說:“小姐,你怎麼愁眉苦臉的,我看瑞王的這事,好辦的很啊,隻要瑞王殿下願意娶一房妻妾,這流言不久不攻自破了。”
雲歲晚看著她天真的模樣,戳了下她肉嘟嘟的額頭。
“要是真像你說得那樣簡單就好了,他們分明是知道瑞王不肯在這方麵妥協,才想出這樣陰毒的招數。”
她雖然想嫁入瑞王府,但若於這個節點提出來,未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雲歲晚當然不介意做一回小人,隻是怕王爺覺得她心思不正,萬一偷雞不成蝕把米就不好了。
她正盤算著,馬車就駛到了將軍府門口。
遠遠就聽見了鑼鼓聲,媒婆調門拔得老高。
“揭陽伯府主母夫人,為府中嫡子來向將軍府嫡女雲歲晚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