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雲歲晚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況且,雲歲晚有什麼理由為了她揭陽伯府的麵子委屈。
“吳夫人,議親之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中長輩不在,還煩勞您把東西帶回去。下次還是打聽好了再過來,不要平白遷怒旁人。”
彆說父兄不在家,就算是父兄在,也斷然不可能隨便把她許給一個高亮紈絝。
吳氏見雲歲晚半點顏麵也不給,登時也不悅起來。
她在上京貴婦圈中向來暢達,從前的確不願意無故招惹雲歲晚,但不代表她怕這麼個小輩。
“你確有封號和功名在身,但到底是嫁過一次的人了,按道理來說,日後也隻配給鰥夫做續弦或者高門子弟的側室妾房。我們伯府誠心求娶,縣主何必拿喬。”
吳氏拿出苦口婆心的姿態,一副為你好的模樣。
雲歲晚冷笑,“我說過,我未來的夫君定是高門顯貴,八抬大轎,從朱紅正門迎我入府。”
她睨了眼擺在院子裡的十幾口箱子,的確比承化候府的聘禮重。
但想娶她雲歲晚,不夠。
既然吳氏先說出那樣惡心人的話,雲歲晚也不慣著。
她杏眸炯炯,帶著迫人氣勢,“你們揭陽伯府想娶我,還不夠格。”
吳氏沒想到自己姿態如此委婉,雲歲晚卻盛氣淩人地撕破臉,握著茶盤的指尖因著用力而發白。
“縣主如此心高,難道就不怕人言可畏嗎?”
“出了這個門,誰能證明你我說過什麼?不然夫人也不會來我府上逼親,欺辱我一個孤女了。”
雲歲晚嘴上說著孤女,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
吳氏被反扣這樣一個帽子,自然不能再久留,甩手走了出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雲歲晚,“縣主,這上京城遠比你想得複雜得多,我若是你,就與人為善,而不是處處樹敵。”
雲歲晚哂笑,“夫人的意思,是要我咽了這口窩囊氣,嫁給你那個傻兒子,便宜你們揭陽伯府?”
她一點也不打算給吳氏留臉麵,“榴花,送客。”
榴花直接帶著護院把揭陽伯府的聘禮抬著扔了出去,還站在門口,恭敬地揚聲說。
“揭陽伯夫人,走好!”
吳氏向來體麵,從未被人如此下過麵子。
想到自家兒子最近偷偷摸摸做的事情,原本還想著給雲歲晚留下點顏麵,讓兒子不要太過分。
但如今看起來,這雲歲晚是自討苦吃。
也沒必要讓兒子留手了。
等雲歲晚被秦蒼野教訓過,她就會知道她不可能大開中門嫁得進一家中門。
雲歲晚看著揭陽伯府的東西被扔出去,心情舒爽了些。
這吳氏和陸祈臣簡直一丘之貉,都是麵上裝得一派溫和有禮,內裡卻壞得流油,總覺得旁人生來就比自己低賤兩分。
她正想著,門房拿著個紙條小跑進來。
“小姐,門外來了個年輕女子,自稱青葉,說是梓州賑災糧一案還有隱情,請您去青烏巷詳談。”
雲歲晚看著紙條,微微蹙眉。
青烏巷,可是個人煙荒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