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後跟著的,是一群同樣打扮的流民和揭陽伯府追來的侍衛。
大半侍衛因著屍體變故被叫到靈堂,前門失守,竟然被流民衝破,讓這婦人鑽了進來。
這婦人一進來就直直跪下,一臉視死如歸。
“我女兒青葉乃是良家女子,如今竟然被這個畜生奸汙而死,請公主做主。”
她不知道青葉到底是怎麼死的,隻知道青葉告訴她,說揭陽伯府的公子很喜歡自己,馬上就可以帶著她過好日子了。
可是隻過了一天,沒聽到伯府公子納妾的消息,倒是傳來了女兒死在那場旖旎纏鬥中。
青葉不止沒了性命,也因沾染了那事,丟了身後名。
她作為母親,決不能讓女兒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婦人膝行上前,“以民告官,要先受杖刑,草民願意棍棒加深,告秦蒼野奸汙我女兒,告揭陽伯府教子不善,縱子行凶。”
“你胡說!分明是你女兒勾引我兒,你們這群流民居然敢汙我兒身後名,簡直死不姑息。”
吳氏被突然的變故衝昏了頭,立刻就要讓侍衛把人打死。
“慢著。”
端淑大公主開口,滿臉興味。
“吳氏,這婦人剛說她是梓州來的流民,梓州的案子還沒查清楚,你就敢謀殺梓州流民?”
陸祈臣心有不甘,卻怕牽連自己,不敢再開口,睫毛下斂著似淬毒的目光,雲歲晚竟然就這樣又躲過了一次。
陸祈臣不想被牽連,端淑卻對他很有興趣。
“我見陸大人為官勤勉,這些流民就交給陸大人審理,定要好好照料,本宮有空會去看案件進展的。”
她笑得明媚勾人,說完就起身,由宮女扶著往外走。
轉身的時候掃了眼雲歲晚,眼中隱有欣賞。
公主一邊向外走,一邊悠然說:“我可是見證人,秦夫人和陸大人不要忘了給縣主寫致謝信,貼在大門之上三日。”
吳氏知道了這位公主的作風,知道如果這時自己再解釋,隻會更被嚴懲,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沒想到原本想要借著公主的見證,將雲歲晚推入萬民所指的境地,最後被人唾棄的人,卻成了自己的兒子。
這件案子是永遠查不出結果的,按照現在的風向,會被推出去頂罪的定然是自己的兒子。
這絕對不行。
她希冀地看向陸祈臣,陸祈臣卻撇開了眼睛。
公開寫致歉信,他都自身難保,這個時候,他可不能再出錯了。
公主離開後,雲歲晚也起身,“陸世子,秦夫人,我等著你們誠摯的歉意。”
揭陽伯府的喪禮本就辦的大,又請來了公主,如今又出了流民的事,外麵早就圍了不少百姓,不消半日,這事就會在上京傳得人儘皆知。
吳氏的算計落了空,還搭上了整個揭陽伯府的名聲。
雲歲晚離開的背影十分張揚囂張,吳氏氣血上湧,再說不出一個字。
身後有議論的聲音。
“縣主可真倒黴,總能遇上這樣的事。”
“怕是真的孤寡,恐怕以後議親更難了。”
議論聲還沒響幾句,門口就傳來了歡天喜地地鑼鼓聲,連剛上鸞轎的端淑都被吸引了目光,示意宮女先停下。
雲歲晚剛出來,抬頭就看見了幾天不見的楚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