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楚修遠肅冷著臉回到瑞王府。
中門大開,所有人見了王爺臉上的表情,具是立刻低下了頭,生怕觸了眉頭,性命不保。
倒是坐在正堂上的老嬤嬤,不疾不徐地端著茶杯品茶。
見是楚修遠回來了,隻是微微起身行禮,根本不等他開口,就自顧自地便坐下繼續啜飲。
“修遠,你如今的日子好了,竟然這樣奢靡地喝起了新出的雨前龍井,全然忘了從前宸妃娘娘如何辛苦才將你拉扯大。”
自從楚修遠靠軍功登上王位,何曾有人敢這樣慢待,在場的所有人都暗自心驚,為這嬤嬤捏了把汗。
楚修遠卻一反常態地沒有將人就地正法,而是一撩衣袍,坐在了正堂上首的位置上。
“嬤嬤年紀大了,我讓人給過你銀錢,讓你離宮返鄉養老,沒想到嬤嬤居然用那銀錢運作進了端淑府上。”
“王爺所謀的事極為重要,一旦功成,定能為宸妃娘娘報仇,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定要幫上王爺一把。”
那嬤嬤見他這個態度,隻當他還是從前那個任自己拿捏的冷宮皇子。
她半點沒有下人的姿態,與楚修遠說話的態度,就像對待個處事不周的小輩。
看著楚修遠身上奢靡精致的穿戴,老嬤嬤微微蹙眉,“王爺從前並不喜奢華俗氣的打扮,可是被那雲家的賤丫頭磋磨了心氣?”
頌——
楚修遠倏然抬眸,再沒了半分剛才的溫和。
他眸光過於銳利,讓這個自持從小照顧楚修遠長大的嬤嬤都下意識脊背發涼,想要躲開。
雲翳飄搖,遮住了些許光亮。
他坐在暗影中,未挪動半分,但語氣明顯是對這嬤嬤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你是她宮裡出來的人,我本想留你一條性命,沒想到你如此不識時務。”
他瞥了一眼扶風,扶風就立刻會意,直接將那體麵的嬤嬤從椅子上薅了下來,拖著扔到了楚修遠麵前。
那老嬤嬤從來是宮門小姐的乳母,自認身份不同,沒想到楚修遠居然連三綱五常都不顧,居然敢如此對她。
“楚修遠,你彆忘了,你娘都喝過我的奶,按禮數你該尊稱我一句姥姥。”
楚修遠嗤笑著攫取了周圍的最後一縷溫度。
啪——
扶風一巴掌將嬤嬤唇角打出血絲,“王爺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
他一看王爺的態度,就知道這嬤嬤已經踏破了王爺的底線,就算是有兩分微不足道的舊日情分,也免不了懲罰了。
但這嬤嬤是宸妃娘娘的舊人,王爺再看重縣主,大抵也不會真取了她的性命,因此雖然打了嬤嬤,卻沒下死手。
那嬤嬤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楚修遠,不敢相信,他居然敢放任手下打她。
“旁人都說你如今冷情薄幸,我隻當他們以訛傳訛,沒想到你居然倒反天罡至此。難怪小姐說你是個禍害,不願你這個害人的魔物降生。”
夏日的上京風雲變換總是常事,剛剛還是風和日麗的天氣,倏然就陰風陣陣,似是即將下雨。
楚修遠閒散地坐著,似乎是沒聽見有人在說自己是個為母親所厭惡的怪物般淺淡。
他從腰間抽出個不算精致的匕首,笑得妖冶。
“那年我五歲,就殺了平生所殺的第一個人,這是我從那小太監身上摸出來的匕首,從那時起,宸妃對我的態度才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