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也太厲害了,居然連這個都會。”春水趕忙把圖紙呈給雲歲晚。
榴花臉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王爺畫的,比上京城裡最負盛名的成衣店裡的衣服都漂亮,這樣華貴明豔的衣服,也隻有我家小姐的容貌壓得住。”
扶風聽著他們的話,也是一副與有榮焉。
他家王爺可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好幾日,才畫出了這兩張圖。
那幾天,他每次進去彙報大小事務,都能看見王爺手邊擺放著一張畫紙。
這樁婚事,王爺是極上心的。
雲歲晚看著圖紙,頰邊緋紅。
向來成衣圖紙都是要量過之後設計,偏偏楚修遠這張圖,明明沒人為她量過,卻似是量過般精準。
她選了更喜歡的一張,交給了榴花。
榴花歪著頭,“王爺這圖紙是極好的,隻是這樣華貴的設計,要最好的珠子才配得上,若不是靈州的寶石就可惜了。”
“姑娘說得可是梓州旁的靈州?”扶風問。
榴花點頭。
“我家王爺這幾日要去梓州,可以為縣主尋來。”
“王爺要去梓州?”
雲歲晚詫異,隨即了然,定然是為著那樁案子。
那案子涉及的不止是梓州府尹,還關係到陸祈臣的晉升。
如今嫁給瑞王殿下雖然為將軍府多了一層保障,但她與陸祈臣有血海深仇,怎麼可能看著他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她略做思索。
“向來嫁衣都是女方準備,哪有讓王爺幫我尋的道理,我剛好也要與榴花春水去靈州。不知與王爺同行可方便?”
扶風直接替自家王爺應下。
“與縣主同行,王爺自然高興。”
他這話一出,又覺得這樣有損王爺顏麵,但想收回已經來不急了,榴花和春水具是掩唇偷笑。
都覺得自家小姐這次當真是苦儘甘來了,隻願大婚前後事事妥帖,不要出什麼紕漏。
讓小姐可以如願嫁得如意郎君。
梓州。
雲念雨從莊子上跑出來直奔上京城。
好不容易靠巴豆甩下了莊子上那些虛脫的小廝婆婦,眼看著就要進城內了,居然在郊外遇上了拍花子的。
被賣到了剛剛度過災禍的梓州青樓。
這地方雖然剛過大災,但富人依舊歌舞升平,受苦的隻有貧苦的人而已。
她每每想逃跑,都不免一頓毒打。
雲念雨自來這個時代,就沒吃過這樣的苦。
她在這時候才意識到,雲府旁支小姐的身份,竟然是自己最安穩的時期。
她抱著被打傷的胳膊,“我可是上京承化候府的世子夫人,是將軍府的堂小姐,是官家小姐,你們這些庶民,居然敢這樣對我!”
那老鴇揮著豔麗的帕子,“官家小姐?那你倒是叫你的世子爺和將軍老爺把你贖回去啊。”
老鴇眉目一沉。
“再怎麼金尊玉貴,如今來了這,他們也隻會視你為恥辱,你最好真是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若當真嬌貴,回去便是敗壞門風,隻有死路一條。”
老鴇怕她當真是個矜貴的,又怕她腦子不好看不清局勢,索性將話說得明白。
雲念雨經曆了這麼多事,又怎麼會不明白老鴇說的這些。
她說那些話,也隻是想嚇唬嚇唬他們罷了。
本想著在這個世界博出一番天地,沒成想竟落到了此處。
雲念雨恨毒了這個世界裡的每一個人,但說到底,她最怨恨的還是雲歲晚。
憑什麼她因著出身高貴,腹中草包一個,卻可以應有儘有。
而自己接受過那麼多先進的教育,卻落到了人下人的地步。
可是,再如何不甘,她也出不去了。
當晚,雲念雨的牌子就被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