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鬆開手,用手帕擦了擦指尖,“幫工也行啊。”
蕪娘剛要謝恩,就聽雲歲晚說,“可是幫工隻能在外院活動,且不能住在府裡。”
蕪娘皺眉,不能住在府裡可不行,她若是這樣無功而返地回去,一想到自己要經曆的事情,她就嚇得渾身緊縮,立刻磕頭。
“我可以為奴為婢,隻求小姐收留。”
夏末花樹依舊絢爛,杏花隨風飄落,淺粉紅綢很是相稱。
這場大婚對她對將軍府都很重要,她實在不想大婚前再出任何紕漏,不然定懶得理會,由得蕪娘出去鬨。
她半晌不說話,讓蕪娘隱隱不安。
蕪娘掀開眼皮偷瞧雲歲晚,正正好好對上了她帶笑的眸光,嚇得心尖一顫。
“蕪娘,你與我母親這樣像,我不好管教。竟還如此不懂規矩,主人家沒說話,就敢偷窺,這樣的奴婢我怎麼用啊。”
雲歲晚的聲音意味深長。
蕪娘眼圈又紅了起來,就聽雲歲晚說。
“若是府上賣身來的丫鬟,尚且可以送到嬤嬤那裡調教一番,可你這種外來的,嬤嬤不好調教啊。”
蕪娘立刻說“奴婢不怕管教,吃得苦。”
“你不怕管教,但你是良民,嬤嬤可不敢動規矩懲處。”雲歲晚聲音悠然,但話裡的意思卻很清楚,若想留在將軍府,就隻得賣身這一條路。
蕪娘兩隻手攥著破舊的布衣褲腿,若是留下便有生路,回去隻有死路一條,她很快想明白了,倏然鬆手。
“奴婢願意賣身將軍府。”
“好啊,那你就去門房那等管家辦事回來拿銀子簽身契吧。”
雲歲晚說完就起身要回後院,蕪娘卻也起身跟在她身後,春水立即訓斥。
“聽不懂小姐的話嗎?去門房那等管家,先去摸摸那聽了規矩,才能開始當值,且小姐的屋子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蕪娘含淚看向雲歲晚,隻希望她能看在自己這張臉的份上給她個體麵,沒想到雲歲晚壓根不回頭,就像沒聽見春水訓斥她一般,揚長而去。
立刻就有管事嬤嬤過來拉拽蕪娘,“既然是賣身的,就跟我過來這邊。”
蕪娘沒法子,隻能先跟著過去,再從長計議。
待到幾人回了後院,榴花立刻開口。
“這人明顯心思不正,小姐怎的就直接把人留下了,不如趁著身契沒簽,趕出去吧。”
雲歲晚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
“就是心思不正才要留下,若是放她出去,府中的確省了麻煩,但她頂著那樣一張臉還不知道要出去說什麼,臟了母親的身後名。”
“那豈不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春水著急。
“是啊,兩害相權取其輕,左右她的賣身契在我們手中,也翻不出天去。”雲歲晚繼續看起了桌上這些紅彤彤的擺件。
春水恍然,揚了揚頭。
“那倒是,隻要賣進了府裡,死生都是主家的。難不成她還能如狸貓換太子一般,找人頂了我們小姐不成?”
幾人還沒說幾句話,就又有小丫鬟急急忙忙跑進來。
“小姐,少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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