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雲念雨受了教訓,規矩了許多。
青衣人想起那日見到的樂安縣主鮮活明麗,再看眼前人死寂枯槁的模樣,眉間微蹙。
原本在自己的刀下,她們能有八分相似,但畫皮難畫骨,以花影如今的模樣,若是讓主家見了,定是一眼就涇渭分明。
他以後還要靠著手藝吃飯,不想平白滅了名聲,索性對花影的看慣鬆散了許多,免得她整日頹然模樣。
雲念雨看著敞開的大門,死寂的瞳眸亮起了一瞬。
但也隻是一瞬。
那人捏著能隨時要她性命的物件,縱然開著大門,她也跑不出去。
隻是雲念雨依然雙眼緊盯著門外,希冀若是陸祈臣打馬而過,能從這副雲歲晚的皮囊下,看見藏在軀殼下的她。
這段時間的折磨,讓雲念雨美化了兩人之間的美好。
甚至忘記了,陸祈臣本就是更喜歡雲歲晚的,她有了現在的這副麵孔,更能引得陸祈臣注意。
老舊的門板泛著一點桐油光亮,有兩個挎著籃子的婦人從門口經過,說著近日上京城裡的閒話。
“我剛才經過瑞王府門前,誒呦呦,好大的氣派,紅綢飄搖金光璀璨,無一處不精致。”
“瑞王殿下是我們上京城最尊貴的王爺,樂安縣主與王爺兩情相悅,自然是上京城最盛大的婚禮。到那日,我定要帶家中小娃娃去見世麵。”
雲念雨聽著他們的話,隻覺得每一個字都戳得心上滴血。
她一想到雲歲晚那個草包登高位,而自己這樣的天命之女卻落到這步田地,就愈發覺得是雲歲晚使了什麼妖術,搶了自己的運氣,不然絕不該如此。
她不樂意聽雲歲晚過得好,起身就要關門,隻是手剛碰到門上,就聽那漸漸走遠的婦人說起了另一樁事。
“承化候府近日的事你可聽說了?”
“聽說了,是他家新娶的世子夫人的事吧。”
雲念雨手指一緊,關門的手一頓,抬眸緊盯著兩人,全神貫注地等著聽他們後麵的話。
她就知道,陸祈臣不可能不管她,她若走了,他定然翻天覆地地找她。
那兩個婦人開口了。
“要我說也是個沒福氣的,這才過門一年就死了,世子年紀輕輕竟成了個鰥夫。”
“是啊,樂安縣主和陸世子還議親過呢,如今竟然一個鴻運當頭,一個白幡滿府。”
砰——
雲念雨也顧不得青衣人不讓她出府門的警告了。
她甩開門板,一步跨了出去。
“你們說什麼!誰死了?”
那兩個婦人原是不喜歡有人這樣蠻橫的,但一轉頭看這女子生得這樣俏麗,到嘴的臟話又咽了下去,但語氣也不太好。
“陸候府的世子夫人死了,怎麼了?這是全上京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嗎?”
“死個世子夫人,你激動什麼?又不是你死了。”
兩人瞪了雲念雨一眼,相攜離去。
雲念雨想要追上,身後卻傳來了塤聲,讓她一步也走不動,直直倒在了門前。
這裡僻靜少人,那兩人已經走遠,雲念雨蜷縮著的慘狀無人能見。
雲念雨此刻隻覺得萬念俱灰,身上的痛都抵不過心中的痛,陸家竟這樣巴不得她把世子夫人的位置讓出來。
陸祈臣竟半分也不留念她,她前腳離開了莊子,他後腳就向人宣告了她的死訊。
那他們之間那些甜蜜的過去算什麼!
一滴溫熱順著雲念雨的頰邊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