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腦海中閃過了那個白衣女子的身影,但又很快一閃而過。
“還有,那個蕪娘有好幾次都在小姐洗澡的時候鬼鬼祟祟地靠過來,我都抓到好幾次了。”春水對蕪娘半點好感也沒有。
“無妨,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窗外樹影婆娑,風中吹來淡淡的沉水香味道。
雲歲晚垂眸,斂住眼底笑意,“我想自己坐一會,你們先去休息吧。”
等到兩人走後,雲歲晚把頭探出窗,借著月色看著牆頭,唇角浮起笑窩。
“王爺大駕光臨,怎麼不走正門?”
空氣中靜謐了片刻,隻有風過樹梢的沙沙聲,彷佛剛才的猜測隻是雲歲晚的錯覺。
她疑惑地左右望了望,眼中光亮沉寂了下去。
幾日不見楚修遠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突然覺得無趣,雲歲晚打算睡了,才從小榻上下來,一轉身,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桌子旁,修長的手指轉著精致的茶杯,眸中帶笑。
“縣主怎麼知道,我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夜行衣勾勒著他勁瘦的腰身,黑發束起,眉目淩厲,帶著少年的鋒銳和久經沙場的沉穩。
隻是眸光中隱了一點點戲謔。
雲歲晚也不拆穿他,含著淺笑。
“王爺說是便是吧,您是大夏的英雄,定然不會和我這個小小女子一樣,做這偷雞摸狗的勾當。”
她膽子愈發大了,居然敢打趣他。
偏偏楚修遠生不起一點脾氣,隻覺得她如今機靈的模樣十分鮮活。
兩人隔著燭火對視,雲歲晚心跳快了些。
啪啦——
燭花爆了下,堙滅了一點火星。
雲歲晚迅速抽離了目光,“我正好也要去找王爺,證據到禦前那麼久,皇上怎麼還不還梓州府尹清白,大理寺的牢房濕冷,他怎麼能在那裡白白受苦。”
楚修遠啜了一口溫茶,“恐怕皇上是在想折中的法子。”
原本流民就對天災的事情怨聲載道,若是又出了冤枉清官的事,定然又是民怨四起。
唯一的辦法就是推陸祈臣出去,但皇上又實不想打破這微妙的平衡。
更何況,就算把陸祈臣五馬分屍,皇上也未必能從這事從脫身。
這些事雲歲晚也想得明白,她眉頭一點點蹙了起來。
楚修遠控製住了想點她額頭的衝動,摩挲了一下手指,“皇上因著這事,已經對陸祈臣不滿了。”
雲歲晚眼中隱有恨意,“就算再不滿,不能還人清名還有什麼用。”
幾隻驚鳥飛過,雲歲晚轉頭看向窗外,慢慢攥起了手指。
“我聽說梓州府尹在獄中已經染了病,若是死在獄中,就算還人清名也無用了。不如直接把事情的真相散出去。”
等到大家都知道了,就沒有皇上包庇的餘地了。
“逼皇上?”楚修遠看向雲歲晚,“他在那個位置上,就算再無用都不會允許任何人藐視君威。”
雲歲晚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她若是孑然一身,定然豁得出去,可她還有父兄,她不能這麼做。
但第二日,關於梓州府尹被冤枉的流言還是傳遍了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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