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麵子和嬤嬤的麵子中,秦妃果斷選擇了自己的麵子。
雲歲晚盈盈行禮,“娘娘賞罰分明,歲晚佩服。”
秦妃冷哼一聲轉身,華貴的曳地裙擺掃過金玉磚地,“既然瑞王妃沒有異議了,就隨本宮去禦花園逛逛吧。”
秦妃親自出麵,根本不給雲歲晚拒絕的機會。
兩人走到了禦花園僻靜處,馨香的風縈繞鼻息間,渾圓的錦鯉在池塘中遊動,蕩起一圈圈波紋。
秦妃的宮女拿來了一個墊了錦墊的椅子,扶著秦妃坐在其上。
雲歲晚有時候不太懂秦妃。
人越卻什麼,就越愛炫耀什麼。
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自她之後,宮裡就再無其他妃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按理來說,該是自信閒適的,怎麼秦妃卻總是這般疾言厲色,生怕旁人不知她的地位和身份。
秦妃不知道雲歲晚在想什麼,她隨手從身側撚下一株淺粉色月季。
“瑞王妃可識得這是什麼?”
雲歲晚瞥了一眼,聲音是對待宮妃應有的恭敬,“回娘娘,月季。”
秦妃直接撥動著月季的花蕊,“是了,這是月季。這花花色豔麗,開花時與玫瑰相似,因此民間有些攤販會將月季充作玫瑰來賣。”
雲歲晚看著秦妃,不知道她費這麼大力氣叫自己來做什麼。
就聽秦妃繼續說:“但月季終究是月季,始終不能代替玫瑰。”
她抬頭看了一眼雲歲晚的臉,“人也一樣,鳩占鵲巢,做彆人的替代品,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雲歲晚倏然抬眸,與秦妃對視。
秦妃眼中不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威壓,而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炫耀。
雲歲晚從前隻覺得秦妃瘋癲,現在卻覺得她有些可憐。
“娘娘,月季就是月季,玫瑰就是玫瑰,能被混為一談,說明買者根本就不介意買得是什麼,對他們來說,隻要是花就夠了。”
風將雲歲晚的外衫吹開一角,拂過裙角的草。
“人也一樣,能被替身的人隻能是不重要的人。”
“你胡說!”
秦妃倏然破防,猛地揪掉了月季的花心,手指上都沾染了淡粉的花瓣汁液,幾個宮女忙跪下為她擦拭。
被秦妃一腳踹開,“滾!”
秦妃看著雲歲晚,眼睛發紅,“本宮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你隻是個替代品。”
雲歲晚走近一步,讓秦妃看得清楚一些,“娘娘,您的確國色天香,但我與您,從無半點相似。他會娶我,隻因為是我。”
兩人都沒有點名是誰,卻都知道對方說得是誰。
雲歲晚太知道說什麼能讓秦妃氣惱了,字字句句都戳中了秦妃的心窩。
秦妃本想告誡雲歲晚,讓她知難而退,不要以為楚修遠娶她,就是真的喜歡她。
沒想到被氣得半死的卻成了自己。
雲歲晚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居然以為楚修遠是真的看重她?
其實雲歲晚根本沒有秦妃想得那樣有底氣,那些或真或假的留言,她也聽過一些,並不確定,楚修遠心中到底是否有過眼前的美麗女人。
就在兩人對峙時,外麵突然跑過來一個小太監,在秦妃身邊耳語,“娘娘,瑞王殿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