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耳邊飄蕩來梨園戲子吊嗓子的聲音,她閉上眼細聽,雖然沒有曲調想和,倒也有意趣。
榴花和春水互相對視了一眼。
春水小聲說:“公主都嫌棄,大抵是真的不怎麼樣。”
雲歲晚敲了下她的頭,“不許這樣議論公主,被端淑聽了,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春水縮了縮脖子,後怕地捂住了嘴。
幾人才一回府,就有小廝將新收的請帖送了來,管家還貼心地將需要去的和可以忽略的做了分類。
榴花看著那滿滿一盤子的請帖,驚得半晌沒說出話。
“瑞王府平日都有這麼多應酬?”
小廝垂著頭小心回複,“從前府上沒有女主人。”
雲歲晚了然,從前府上沒有女主人,推了也就推了,若是她嫁進來還是推掉這些,恐怕會引人非議。
她隨手拾起一個請帖,“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廝立刻應聲躬身退出。
榴花和春水與雲歲晚一同做著請帖的挑揀,春水忽然咦了聲,將一張請帖攤開。
“揭陽伯府居然還敢請王妃過府?”
“我如今是瑞王妃,揭陽伯府畢竟也是勳貴之家,況且還有宮裡秦妃的關係,自然會給王府下請帖。”
雲歲晚接過桃花熨帖的請帖,笑起來,“原來是北海侯府即將上門提親,揭陽伯府請我去做個見證。”
榴花一時激憤,“揭陽伯府好不要臉,當初他們家對王妃做下那種事,竟然還敢請您去做見證。”
雲歲晚看著請帖,“這請帖也未必隻給了我,大抵是許多勳貴家的主母都收到了。但我卻不得不去,揭陽伯還真是老狐狸。”
春水不解,“王妃,為什麼您不得不去。”
“一則,我現在是瑞王妃,與揭陽伯府是親戚。”
雲歲晚抬眸,隨手將請帖擲到桌上。
“二則,眾人都知道揭陽伯府與我之間的舊事,但那些事終究是影影綽綽做不得真,現在揭陽伯府給我下請帖,我卻拒絕了,豈不是認了秦蒼野的死與我有關。”
她看著窗外挺翹的玉蘭,笑開。
“那就去吧,白撿的熱鬨,彆人湊上來給我看,哪有不看的道理。”
揭陽伯府。
秦晴柔回府也發現了府上正在喜氣洋洋地掛紅綢。
留在家裡望風的丫鬟急忙忙地把秦晴柔拉進來,把散出去的請帖塞給秦晴柔。
“小姐,伯爺把北海侯即將上門提親的事情散出去了,還找了不少人來做見證。”
秦晴柔心裡咯噔一聲,若是散出去了,可就改不了了,那她今日這一番折騰不是白費了。
若是入了北海侯府被老侯爺發現不是完璧,恐怕又是麻煩。
她額角滲出了汗珠,立刻躲過丫鬟手上的請帖看了起來。
待她看清上麵的字,焦急的心立刻平複了下來,甚至倏然笑了起來。
丫鬟不解,“小姐笑什麼?”
秦晴柔指著上麵的字,“本就是北海侯府來提親啊,我們有什麼可心虛的。”
請貼上隻說了北海侯府提親,並沒有說是北海侯府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