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陽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涼薄地吩咐,“吼叫對嗓子不好,小姐病了,把她的嘴封上。”
“嗚嗚.....嗚.....”
秦晴柔還想開口,但發臭的不了已經塞進了嘴裡。
那群人拖著她,和從前拖拉犯錯的下人沒有半分區彆,她腳上精致的繡花鞋滾落了出去,鞋麵上沾染了許多塵土。
若是從前的秦晴柔,定然不會肯穿這樣臟的鞋。
但她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
小廝隨手把鞋撈起來按在了她腳上,為了防止她再掙紮,直接抬起了她的腳,像是捆豬一般,製著把她扔進了房中。
丫鬟們也都被趕了出去,隻留貼身丫鬟雙燕伺候她。
“小姐,小姐,你怎麼弄成了這副樣子?”
雙燕知道自家小姐喜好乾淨,決不能容許自己衣衫不整,忙用帕子擦她鞋上的塵土。
秦晴柔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滾!用不著你假好心。”
雙燕捂著臉不知所措,一雙眼默默流淚,“奴婢自小服侍小姐,怎麼會害小姐呢。”
外麵的雲層不知怎的,竟散開了,慢慢得天又透亮起來,一滴雨也沒有落下。
秦晴柔似是突然回神一般,忙去看雙燕的臉,“對不起。”
她說著竟有了兩分真切的哭腔,與她平日裡裝出的柔弱全然不同。
秦晴柔知道雲層能散去,她的人生卻不會複明了。
她與雙燕抱頭痛哭,隨即秦晴柔轉身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個匣子,打開後裡麵都是些零碎銀錢。
雙燕立刻振作起來,“小姐,是要我拿著這些錢去買通哪位主子幫您?”
秦晴柔搖搖頭,笑著撫過雙燕的臉。
“我是要你拿著這些錢,去給自己謀一條生路,我已經沒有活路了,不能再拖累你。”
雙燕愣了一下,立刻把盒子推了回去。
“我與小姐一同長大,怎麼能丟下小姐肚子尋活路,隻是嫁入北海侯府,也未必是絕路。”
秦晴柔摸著盒子上的紋路,心裡卻知道這隻是騙自己的說辭。
張允睿在外的名聲一直極佳,內裡卻是那樣肮臟齷齪的小人,管中窺豹,就可知北海侯府是個什麼樣的醃臢地。
早先死的幾位夫人,其中恐怕各有內情。
況且,勳爵人家有幾個乾淨的,不過是換個地方爭鬥,秦晴柔累了。
雙燕握住她的手,“不然我去求慈安公子呢?小姐曾有恩於他,他於情於理都該相救。”
秦晴柔感受著手背的溫度,“傻雙燕,那恩情是假的啊,我已是絕路,何必還要騙人。”
慈安從前雖然屢次拒她,但一直恭謹守禮,是唯一一個把她當成正經官家小姐尊敬的人。
秦晴柔已經沒了爭鬥的心思,更不想連內心的最後一塊淨土也留不住。
主仆倆說著話,就到了晚上。
夜幕四合,一道暗影自揭陽伯府牆頭躍下,摸進了秦晴柔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