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香衝散了夜色孤燈昏淡的光。
還不等雲歲晚開口解釋,但被人楚修遠啄了一口,“熬夜對身體不好,夜深了,早些休息。”
他眼睛都沒有睜開,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將她摟在了懷中,一點點用手指為她捋順發絲。
雲歲晚的心緒慢慢平穩下來,一股溫馨和暖的情緒縈繞,讓她一點點闔眼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楚修遠依舊走得很早,外麵卻傳出了一樁彆的事。
春水小跑著進來,“王妃,不好了,王妃。”
雲歲晚折騰了半夜,迷迷糊糊地睜眼,隻覺得外麵陽光刺目,“怎麼了?”
榴花本也要叫雲歲晚起床了,端著水盆也掀簾走了進來。
“什麼樣的大事,一大早就吵嚷王妃。”
春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秦晴柔,秦晴柔她死了!”
“什麼?”雲歲晚直接坐了起來,一把拉開了床帳,“秦晴柔死了?”
春水點頭,“是啊,一大早就死在了北海侯府門口,身上還穿著大紅嫁衣,可滲人了。”
榴花調了玫瑰水端到雲歲晚麵前,待她洗了臉才問:“真的假的?”
春水拍著胸脯,“如假包換!”
她囫圇咽了一口水,“我乍一聽也以為是假的,立馬跑了出去。北海侯府門前的石獅子還沒洗乾淨呢,須彌座上還有豔紅的血。”
春水食指和拇指換成了一圈,“秦晴柔穿了一身大紅嫁衣,額上那麼大個血窟窿,直挺挺地倒在北海侯府門口,眼睛都是睜著得,死不瞑目。”
榴花放下銅盆,抽出了帕子,“說得怪嚇人的,王妃麵前也沒個遮攔。”
春水壓根沒意識到,隻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說給雲歲晚,隻當是榴花不信,又強調了一遍。
“真的!就和她們當時搬來的蕪娘一樣,直挺挺的。”
榴花要打斷她,被雲歲晚製止了,“讓她繼續說。”
雲歲晚又囑咐春水,“慢點喝,彆嗆到。”
春水應下,但還是直接喝了一大口。
“聽人說她死之前說了很多話,似乎是說揭陽伯府道貌岸然,北海侯一家衣冠禽獸,還說張允睿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現在外麵傳得亂哄哄的,說什麼得都有,張公子明年春闈的殿試可能都要受牽連。”春水將外麵的傳言又說了些。
那些真假摻半的傳言還當真全乎的很,揭陽伯府的舊聞,北海侯府不明不白死了的續弦的猜測,甚至連一貫名聲極好的張允睿都被人扒出了些醃臢事。
雲歲晚想到了昨晚的秦晴柔,原來她說得死後,不是嫁入北海侯死後,而是她在那時,就抱了死誌。
雲歲晚不知道她是怎麼從揭陽伯府跑出去的,但她既然都敢死了,還有什麼做不到。
她突然有點佩服秦晴柔了,秦晴柔從前的手段的確有些拙劣,但這一遭卻實實在在的是絕境中的高招。
既然早晚都要死,不如拉下世家那張偽善的皮,那臟汙好好在陽光下曬一曬。
榴花雖然對春水描述的情景有些後怕,但還是抽出了思緒想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