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上京第一美人乃是雲歲晚,在這樣的場合,提起瑞王妃,若是來日被瑞王妃知道了,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正想著如何回還,就聽門房報了一聲,“瑞王妃到。”
雲老將軍蒼老的眼神閃過幾不可查地笑意,很快變成了冷肅,他僵著臉起身相迎。
花影聽見雲歲晚來了眉頭下意識蹙起,但卻沒了從前的鬥誌。
她已經得了軍權傍身,還是將軍府嫡女,卻依然被陸祈臣算計了,這古代的女人,恐怕除了逆來順受,就隻有死路一條。
雖然她沒了多少鬥誌,但雲歲晚畢竟身份高貴,她還是不得不起來行禮問安。
一時間呼啦啦一群人同時向雲歲晚行禮。
雲歲晚的眼神都在雲老將軍身上,她從前最崇敬這位父親,但如今再看心中卻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父親和宸妃之間的過往糾葛究竟如何,也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偏聽偏信,把她逐出府去,隻覺得父親頭上的白發似是又多了幾根。
一時間心下酸澀,眼中也被風吹得有些發紅。
她隨口讓大家起來,就被丫鬟扶著上了主位,“畢竟陸侯爺該稱我一句皇嬸,他納妾我們夫婦總要來看看。近日瑞王事忙,我便獨自來了。”
她這話一出,大家也挑不出錯。
何況都是上京城中的高門,難不成還真能因著一場烏龍再不往來了嘛。
尤其是看這瑞王妃雅貴明麗,仆從如雲,就知道在王府中有多得勢,大家自然不會挑她的錯處。
雲老將軍見雲歲晚麵容豐盈,紅暈明麗唇角溢出一點淺笑,這才去宴上招呼旁人。
隻是這舉動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對瑞王妃不喜,見王妃來了,忙就躲開了。
雲歲晚坐在一旁,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壓下心上酸澀,在園中逛了起來。
納妾下聘本也不必郎君親自到場,所以這邊熱熱鬨鬨地辦著宴席,那邊皇上的禦書房中卻也正宣布著一件大事。
文安帝端坐上首,身上的金籠袍流光溢彩。
他目光在自己的弟弟、兒子們身上轉了一圈,看向了恭敬站在後麵的陸祈臣。
“祈臣近日該去將軍府下聘才是,倒是讓朕給耽擱了。”
陸祈臣額上滲出冷汗,“臣為陛下儘忠是本分,若是家中女眷連這都容不下,也不配進我承化侯府。”
“是嘛?”文安帝擱下茶盞,“這麼說,你也不是為了老將軍的軍權,才引誘他的女兒了。”
噗通——
陸祈臣脊背發涼,立刻跪在地上,“臣隻是為了雲小姐名聲考慮,不忍她為人詬病,才收入府中,與軍權沒有半分關係。”
文安帝靜默了片刻,禦書房中落針可聞,三皇子緊攥的指尖泛起一圈圈白色的漣漪,不敢有一絲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