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不禁笑起來,“我連戰場都上得,哪裡就這麼容易著涼了,快來。”
她說著板起臉,榴花隻得聽話地坐過去。
雲歲晚一把把榴花拉近了毯子裡,用湯婆子給她暖手。
春水咯咯地笑,“早知道傍晚出去能給王妃摟在懷裡,這樣的好差事,我怎麼都不會讓給姐姐。”
榴花眼角寒氣一掃而空,“王妃快聽聽,她小小年紀,說話倒是厲害。”
雲歲晚將春水也拉到了身邊,“你們兩個從小就在我身邊,和我的姊妹也是一樣的,我哪裡就會虧待你了。”
春水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笑起來像個福娃一樣,可愛得緊。
雲歲晚不禁捏了捏她的臉。
春水抿唇笑,過了會猛然想起正事,“榴花姐姐,老將軍可把花影接回將軍府了?”
榴花搖頭,“這事怪了,以老將軍的性子,若是去了侯府,定然是要把人接走的,但人都要帶上馬車了,竟然被陸祈臣哄著放了回去。”
“沒接走人?”雲歲晚疑惑。
“是啊,”榴花應聲,“隻少將軍今日在侯府發了好大的脾氣,把承化侯府門前的石獅子都劈成了兩半。”
春水掩唇,“劈了侯府門前的石獅子,那和打陸祈臣的臉有什麼區彆?”
雲歲晚眸光沉吟,若是氣成這樣,該是極寵愛花影的,但若是寵愛,又怎麼會明知那是虎狼窩,還要讓她回去受苦。
況且,哥哥壓根不喜歡花影,大抵是為了給自己撒氣才去的。
那父親呢?
“王妃,我看兩位將軍今日不像是當真去為花影討公道的,倒像是終於有了機會去侯府撒氣。”榴花握著湯婆子,手心溫熱。
春水點頭,“我看也是,不然以老將軍的性子,絕對不會這樣作罷。”
“可是少將軍這樣做就罷了,老將軍麵上對王妃那樣冷淡,又是為什麼?”榴花不解。
榴花不解的地方,也是雲歲晚不解的地方。
父親擺明了就是要和自己劃清界限,再不往來,又處處疼愛花影。
沒道理為了給自己出氣,反而讓花影繼續受苦。
雲歲晚很想騙自己,父親隻是被一時蒙蔽,其實心裡最疼愛的還是自己。
可父親上次相見的冷臉,還在眼前。
她苦澀地笑笑,“也許父親覺得花影當真喜歡陸祈臣,才沒有拆散吧。”
她從榻上撐起身子,“我乏了,睡吧。”
夜裡,似是有一道溫熱襲來,將她包裹其中。
沉水香的氣息讓人莫名有安全感,雲歲晚翻了個身,靠進了溫熱堅實的懷中。
翌日一早,扶風就急促地在外麵敲起了門。
“王爺,不好了,五皇子強逼了一個清倌,那女子直接吊死在了花樓裡,已經驚動了大理寺。”
如今正是祭月大典在即,楚紹譽鬨出這種事,彆說祭月大典的誦讀機會保不住,恐怕還會龍顏大怒,自此失去聖心。
楚修遠從床上坐起,很快穿戴好走了出去。
雲歲晚也忙起來梳妝,榴花勸道,“五皇子雖然看向去風流,但絕對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定然是被奸人陷害。”
雲歲晚心下不安,“可聽說那女子的姓名?”
春水一邊給雲歲晚準備衣服,一邊說:“叫琴歡。”
嗡——
雲歲晚隻覺得腦袋一陣嗡鳴,若是旁人還好。
但這琴歡,上輩子就是楚紹譽的命門。
恐怕未必真是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