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紹彰愣了一下,腰身更低了些,壓低聲音,“皇叔,這事當真和小侄沒有關係,我乍然在府上聽聞也當是假的。”
楚修遠隻勾唇看他,眼中輕蔑,儼然對他的話半分也不信。
楚紹彰似是生怕影響到楚紹譽的聲譽一般,聲音更低了些。
“皇叔當真錯怪我了,我一大早趕過來就是要查清真相,還五弟清白的,不然若是父皇知道他在祭月大典前做下這種糊塗事,定然會斥責的。”
萬花樓裡氣氛僵持,萬花樓外被百姓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雲歲晚的馬車停在萬花樓對麵,出於身份的原因,她不便進去,隻讓春水時不時傳過來裡麵的情況。
聽說三皇子早一步帶人趕到了,暗叫一聲不好。
“這姑娘當真慘,明明是個即將贖身的清倌人,竟然就被紈絝皇子害到這種地步。”
“我聽說那皇子竟然還要在祭月大典上誦讀祭文,這不是褻瀆神明嗎?當真是罪過。”
榴花聽了那些話生氣。
“這裡麵定然有三皇子安排的人,在其中挑唆,真相還沒查清呢,就一味地胡說。”
雲歲晚手心的帕子洇得微濕。
楚紹譽平日裡隻是看上去吊兒郎當,遇到正事根本不會如此頭腦發熱,若是彆人雲歲晚壓根不會過來看。
但隻怕楚修遠並不知道這琴歡對楚紹譽意味著什麼。
可這琴歡明明是在楚紹譽登基後才現身,而且當時已經是自由身,怎麼會突然出現,又莫名其妙地自儘在花樓橫梁上。
雲歲晚讓自己平靜下來,回想著其中對不上的細節。
她腦中倏然精光一閃,“榴花。”
“王妃。”榴花原本焦急探頭,立刻轉身回應。
雲歲晚覆在她耳邊,“你去叫張七打聽一下這琴歡的父母兄弟如今在何處?”
榴花應下,立刻掀開車簾,沒入人群。
萬花樓外的喧囂很快傳進了樓裡,仵作正在仔細驗屍。
楚紹彰聽見外麵的響動,臉色隱有得意。
“皇叔,雖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紹譽畢竟不是天子,又是我的親弟弟,一會進宮還望皇叔在父皇麵前多多求情,可千萬不要讓父皇太過生老五的氣。”
“畢竟祭月大典的誦讀得來是榮耀,若是被這樣直接撤換,恐怕日後弟弟就會永遠因這一早被人詬病,恐怕要無緣”
楚紹彰故意拉長了音調,沒有繼續往後說。
“陛下是英主,自會分明真相,不會被假象蒙蔽。”
楚修遠不再理會楚紹彰,眼神看向仵作,“可有結果了?”
仵作知道茲事體大,額上洇出一層薄汗,發著顫跪地,“啟稟王爺,這琴歡姑娘,的確是自儘。”
砰——
“狗奴才,竟然敢攔我!”
外麵一個衙役被踹飛,宿醉才醒的楚紹譽走了進來,就看見了躺在地上沒了一絲生氣的琴歡。
他幾步奔到她麵前,目眥欲裂,與平日不羈的風流公子模樣大相徑庭。
“是誰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