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稍後我把客人的號碼發給你。”
“好的。”
這位欒老大是大砍多年的合作夥伴,認識高寒之後,叼金姐手中不方便走正常程序出入澳門的客人高寒全用這條線偷渡。接觸多了,彼此相處十分融洽。高寒的豪爽大方和為人品性深深征服了欒老大。所以,他對高寒交辦的事情非常上心。
掛斷電話之後,高寒迎著素恩姐讚許的目光問:“素恩姐,你現在用的手機安全嗎?”
素恩姐非常自信,“高先生請放心,姐在韓國乾了這麼多年廉政,這方麵您就放心吧!這部手機是進澳門之後新買的,用了不到兩天,通話的人也隻有兩個。”
高寒點了點頭。
晚上九點一刻,在幾個人焦急的等待中,美京終於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一進房間,她從手包裡甩出一張銀行卡,對素恩姐說道:“一千五百五十萬港幣,抵押了兩套。香港的典當商行比咱們大韓民國和中國大陸的小額貸款公司都方便,辦個公證直接出款。”
素恩姐皺了下眉毛,審視發問:“你……為什麼隻押兩套?剩下的兩套呢?”
美京淡定而答:“啊依勾,姐姐,我覺得咱得多留點後手,如果這次乾不成也不至於沒有退路。”說完把手放在高寒大腿上,抓了幾把。
素恩姐瞪了她一眼,語氣滿是怪罪,“你這個壞東西,越來越不聽話了,什麼事都敢自作主張。咱們錢少,配的碼就少,你以為還有下回嗎!啊依勾……真是的!”說完拽過美京的小包開始翻找,邊找邊問:“手機怎麼關機了?”
“直升機上不讓開機!”
高寒瞥見美京的臉上瞬間顯出了慌亂,在自己腿上做小動作的手也溜號了。但她馬上恢複自然,嬉笑著說:“啊依勾!不要翻人家的包包嘛,人家也有隱私的呀!啊依勾……”說完假意伸手去搶包。
素恩姐手疾眼快,一把抓出了美京的兩部手機。她把美京常用的三星手機放一邊,快速查看另一部小手機的內容,但擺弄幾下沒進入頁麵。
美京設了密碼。
素恩姐沉著臉命令:“打開!”
美京撅了一下靈潤的紅唇,白了素恩姐一眼,邊解鎖邊撒著嬌說:“啊依勾……一點不尊重人家!”兩下解開密碼,不情願地把手機遞給素恩姐。
素恩姐慎重地翻看手機裡的內容,看了一會兒扔給了美京,瞪了她一眼,麵部的肌肉鬆弛下來。用訓斥女兒的口吻說:“啊依勾……真是的!一天到晚愛呀愛的,也不知儘愛個啥?還沒傻夠啊?這個雄熊是在哪裡勾搭上的?”
“不告訴你,哼!”美京扭身蹭進高寒懷裡。
驀地,一絲隱隱的不詳爬上高寒心頭,他瞅了一眼藍耙子,藍耙子斜躺在沙發上回了個不要緊的眼神。
高寒抬手撫弄幾下眉毛,他知道素恩姐是個成了精的女人,美京應該是她最信任的人,自己就彆瞎操心了。雖然本金比預想的少了一半,但是有什麼辦法,也支配不了人家。於是,他無奈地掏出手機,邊撥號邊衝素恩姐說:“我聯係檔口,你準備吧!”
素恩姐衝美京說:“妖精,到我套裝口袋裡拿卡去金店換港幣,密碼三個‘9’三個‘3’。還有箱子裡麵的現金,一起拿去換了。”
美京起身的時候,高寒的電話打通了,接電話的是蜜蜜。高寒簡短地說:“告訴你們老板,客人的資金到位了。兩千二百萬港幣,半個小時後在永利皇宮大廳拐角的德晉廳見。”
蜜蜜小姐說了聲:“知道了!”
見高寒放下電話,素恩姐鄭重地說:“請問高先生,我們三七開可以嗎?”
能分三成不少了,相當於扒仔的“公開價”。高寒沒猶豫,瞅了一眼無所謂的藍耙子,爽快地說:“ok。”
半個小時後,一行四人拎著兩大兜紙幣下樓來到“德晉”廳。高寒選擇這裡是因為這個賭廳就在永利皇宮娛樂場一角,下樓就到,這樣可以最大程度減少素恩姐在街上露麵造成的風險。
素恩姐心思十分縝密,知道今晚就得亡命天涯,特意穿了一身乾練的運動裝,是那種帶著神秘色彩的黑色。而且還披了一條粉色大披肩,既不失優雅又能遮蓋畢露的鋒芒。腳上的運動鞋帶子也係得緊緊的,平時的精美小包也變成了可以雙挎肩的運動包。高寒估計這包裡應該備齊了應付各種緊急狀況的裝備,但肯定沒有武器,因為是個人都知道娛樂場戒備森嚴,到處都是高科技探測儀器,危險品帶不進來。
剛換完籌碼,門口連男帶女進來五個人,寂靜的小賭廳一下子有了人氣。帶頭的中年男人熱情地衝高寒打招呼:“高總,讓您久等了,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嗬嗬!”
高寒微笑著和男人握了握手,眼含深意地衝他點了一下頭。心裡明白這是叼金姐把自己的照片發給了對方,安排的不錯。隨即微笑著說:“沒關係,開始吧!水子抽一成不變吧?”
中年男人急忙說:“不變,不變,按規矩來。那……萬一掉款了,錢什麼時候到賬?”
高寒心中一樂,媽的!還和老子玩兒這套!沒等輸到你們的錢呢,你們就撤托子了,還擔心錢啥時候還?但嘴上卻肯定地說:“三天,按講好的辦!”
“多少?”男人問。
“兩千二百萬。”高寒回答。
“隻能配三千萬。”男人拿出了談判的架勢。
“彆說了,三千五!”高寒口氣堅決。
“好,成交!”男人一揮手,後麵拎紙袋的人徑直走向小賬房……
高寒心想,也許他們準備了四千萬。白撿的錢,誰都會巴不得多配一些籌碼的。
半桌麵的泥碼分成了兩份,素恩姐坐在八號位,兩千二百萬籌碼擺在她麵前。閔州人的三千五百萬擺在她左手邊,與她的籌碼中間隔了一尺遠。
那個中年男人陪著素恩姐坐在了九號位,高寒把美京推在七號位坐定,他和藍耙子都站在背後。
小賭廳裡靜得有些蕭條,以往這裡人也不多。高寒掃視了一下人群,男人們的眼神大多逗留在美京妖冶的臉蛋和令人垂涎的身段上,仿佛妖怪窺見了唐僧肉。
幾個男女公關和經理也從彆處聚攏過來。
中年男人不時偷眼察看素恩姐的表情,素恩姐老道地讓荷官飛著牌。
因為不是“打拖”(賭台底),所以沒有下滿注這一說。當牌飛了六七把的時候,素恩姐推上去三十萬,輸了。又飛了幾把推上去五十萬,也輸了。素恩姐舒緩了幾下呼吸,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群,用漢語叨咕了一句:“真是的!被什麼東西衝撞了是怎麼的,為什麼這麼倒黴呢?”
除了中年男人訕笑了兩下之外沒人吱聲。在場的所有人都理解素恩姐此時的心情,賭徒都一個屌樣,隻要輸了就賴彆人。
買賣是高寒聯係的,素恩姐和中年男人也沒必要廢話。她擼了一下袖子,眯著泛青的三角眼推上去一百萬。
這把牌很搞笑,莊和閒都是九點,和了。素恩姐扭頭看了看藍耙子,苦笑了一下。意思是亂情造成了運氣的極度不佳,九點都贏不著!然後又看了一眼高寒,自我鼓勵地笑了一下,再次推上去一百萬。
這下乾脆,直接輸掉了。高寒轉了個身,抱著膀子吸了吸鼻子。真他媽的怪了!就算人走背運牌不旺咱,那也不至於背到這種地步啊?難道叼金姐又找人“作法”了?
轉而又一想,不可能,她也盼著素恩姐贏。難道……難道閔州人也懂這路子?或是彆的什麼更高深的把戲?不可能,他們一樣盼著素恩姐贏,隻有素恩姐贏了他們才有收益。那是咋回事兒呢?……
他轉動鞋跟擰回身,素恩姐這會兒又推上去一百萬,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他和美京對望了一下,又和藍耙子對望了一下,大家都有上去替素恩姐換手的衝動。這時,中年男子微笑著說:“美女彆急,彆有後顧之憂,咱們錢多著呢!輸不折的!”
素恩姐泛青的眼睛由於充血變得有些紫黑,她努力擠出一絲笑,故作平靜地用漢語說:“這位漂亮歐巴說的對,這麼多錢呢!不在乎這幾把輸贏!”
說著,她肘部稍一用力,非常自然地將自己前麵的籌碼與閔州人的籌碼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