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憐惜地說:“美人兒,我是出去工作。”
“咦?工作?啥子工作?說來聽聽。”安晨晨說完坐了起來。
“出去騙錢,還債。”高寒神情自若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尤物。
男人的壞有時也魅力四射,安晨晨急急地說:“我也去,在後麵偷偷地跟著,絕不影響你。”
未待高寒允許,安晨晨已經下床飄進了洗手間,動作潤滑極了。
“快點兒!”高寒抓了一粒茶幾上的葡萄扔進嘴裡。
的確很快,安晨晨又恢複了初次見麵時的隨意。一身淺色休閒服,頭發仍是用皮筋紮了個馬尾辮兒,隻是臉上的紅暈增多了,潤潤的。
銀河俱樂部離喜來登不遠,兩人邊說邊笑就到了。示意安晨晨拉開距離之後,高寒進了娛樂場大廳,幾分鐘就在偌大的賭廳裡找到了大砍。
娛樂場裡的人們沐浴著富麗堂皇的幕景,個個顯得異常華麗和尊貴。身著白色西裝的大砍坐在一張賭台的五號位,六號位坐著一位虎背熊腰的女人,幾乎就是叼金姐的縮小版,起碼二百五十斤。雖然長得有點不守規矩,但這女人還挺時尚,超寬的深色旗袍托出了一身的貴氣,棕色大波浪又濃又密,麵皮也保養得很細潤,乍一看也就五十歲出頭,身邊椅子上放著一個與她身段極不相稱的精美小包。
高寒回望一眼緊跟在不遠處的安晨晨,她像個偷窺明星的狗仔隊,探頭探腦向這邊張望,神色既緊張又充滿期待。
隔著賭台,高寒在大砍正麵站了一下,兩人對上了視線。繼而,大砍小聲跟胖女人說了句什麼,起身和他保持幾米距離向洗手間走去。
剛能遮住胖女人的視線,大砍就在高寒的身後語速極快地說:“這肥婆準有料,我偷偷跟在她身後轉了大半天,三百多萬就剩那點了。聽她給下屬打電話的意思,明天上午還給她轉賬。摳住之後她挺信任我,現在快輸沒了,這買賣咱們自己做,給你卡快去準備吧!”說完大砍把一張銀行卡遞給了高寒。
高寒猶豫著問:“得用多少?”
“怎麼也得百十來萬。”大砍點了支煙。
“你這卡裡有多少?”高寒蹙了一下眉頭。
“二十萬多一點兒,彆的錢我打回家了。”
大砍擺弄著煙嘴兒,臉上寫著疲倦。高寒估計他的錢又偷偷輸了,他才不會把翻身的機會打回家呢。每次賺到錢他都忍不住去翻本,彆人也這樣,都能理解。好在輸的疼了,現在知道留過河錢了。高寒也不道破,隻是問:“還是那個密碼嗎?”
“不是。”說著大砍拿過高寒的手機,在上麵輸入了六位數字。
看大砍轉身向胖女人走去,高寒也快步走向娛樂場大門。他相信,大砍的眼神應該不會看錯,這肥婆娘像個有錢人。如果運氣好的話,估計能掙點。但本錢從哪裡來呢?現在自己卡上隻有幾萬港幣,於這種情況來說無異於鏰子皆無。大砍的表倒是值兩個,可他現在還沒下“戲”,不能往穿幫上弄啊!不行的話還得從哈爾濱倒短,但……這次找誰呢?都是剛剛還了一丟丟而已……
一邊琢磨高寒一邊快步疾走,剛走幾步,安晨晨做賊一樣溜過來,神秘兮兮地問:“那個蝦爬子是你一夥的?”
“嗯。”高寒點點頭,心說她對大砍的比喻還挺形象。
“現在去做啥子?”看高寒大步低頭快走,安晨晨追著問道,像個怕被大人丟掉的孩子。
“去當鋪。”高寒頭也不回。
“當啥子?”
“表。”說完高寒開始快速翻手機的通訊錄,然後撥號。
安晨晨摸了一下高寒手腕上的“金勞”,撇了撇嘴,不屑道:“這個東西能當啥子錢?”
說話間兩人出了銀河俱樂部大廳,向不遠處的金店走去。
高寒沒回答纏問的安晨晨,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換堵牆拆,開始和阿角通話:“你能不能聯係一個檔口,出五十萬就行,利潤一人一半?”
阿角說:“我儘量,現在就聯係。”
稍停了一下兒,高寒又說:“行,快點兒,我等信兒!”
“你個瓜娃子,五十萬還向彆人借,掙錢還分彆人一半,告訴剛剛那個人不用嘍,我有!”受高寒影響,安晨晨的川味語速也加快了。
看著安晨晨開始撥電話,高寒定了定神,如果她能弄來錢也好,就當入股了。反正借彆人的錢也得分紅,他馬上又給阿角打電話。
高寒剛告訴完阿角錢不用了,安晨晨電話也打完了。她和電話那頭說的是地道的重慶方言,高寒聽不太明白。
安晨晨臉上帶著要進行什麼行動似的小興奮說:“今天來不及嘍,你咋個不早說,否則馬上到位!”
一聽她質量籌款行動告吹,高寒後悔自己的魯莽,不應該叫停阿角。剛要埋怨安晨晨幾句,未承想安晨晨馬上拉起他繼續快步向當鋪走去。
高寒不明就裡地邊走邊看著安晨晨。
一臉得意和興奮的安晨晨白了他一眼,說道:“走嘍,我的表當五十萬沒的問題!”
高寒看了一眼她腕上精美的卡地亞女表,沒有做聲。
有錢人就是實力派,到啥時候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金店也承載典當業務,而且還是主業。可以這麼說,澳門的玩家當中,不進當鋪的不多。
大砍的卡取了二十萬,高寒的表當了二十五萬,安晨晨的表當了五十五萬。其實她的表可以當得更多,但是用不著。
接過安晨晨的錢,高寒很江湖地說:“掙錢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