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元旦才剛回來。”肖遠回了一句,轉頭看看四周來來往往的人,抬手拍了下李言誠的胳膊說道:“咱們到外邊去說吧,這裡不方便。”
也是,站在這裡說話就跟做賊似的,聲音都壓的特低,確實不方便。
“行”
李言誠點了下頭,示意肖遠頭前走,他跟著。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菜市場的大棚子,徑直來到路邊一個路燈下,然後一起坐到了馬路牙子上。
“我還說問你呢,你不是到部隊過去就是乾部麼,咋還轉業了,我元旦回來後碰到過一次明霞,聽她說你前年我剛走伱就回來了。”
“待不住了。”
李言誠能咋解釋,他翻遍了繼承來的記憶,也沒找到原主那家夥到底是為啥要離開的部隊。
將手中的布袋和油壺放到地上,他從大衣口袋掏出煙遞了一根過去。
肖遠擺擺手沒接:“你忘了,我一直都不抽煙。”
“哎呦,我還真把這茬兒給忘了。”
收回煙給自己點上後,李言誠揚揚下巴朝著地上的油壺示意了一下。
“這什麼情況,你怎麼跑到這兒來賣花生油。”
京市重機廠可是國家重點企業,肖遠他們家一家子都在廠裡上班,家庭條件還是相當不錯的,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家夥怎麼會淪落到來賣油換錢的地步。
“嗬嗬,我就是賣著玩呢。”
說著,他就把一直捏在手中的五塊錢遞了過去。
“你這是乾嘛?”李言誠看了眼那張錢,又偏過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肖遠。
許是剛好坐在路燈下有點燈下黑吧,即便肖遠已經把圍巾拉下來了,李言誠感覺還是有點模糊,似乎還不如剛才在市場裡借著那一點點光線看的清楚呢。
“你是準備把油要回去,還是說想免費送給我?”
“得,買定離手,行吧,那我也不說啥了。”
肖遠笑笑將手收了回去,把那張五元錢順勢裝進了口袋。
見他把錢收起來了,李言誠這才說道:“你不是支援三線建設去了麼,怎麼又回來了?你們廠援建的那家廠在哪兒?”
“在長安再往西走點,距離不遠,跟你一樣,我也是待不住了,就央求著我爹想辦法把我弄回來了。”
肖遠他爸是重機廠的一個車間主任,把兒子從那邊弄回來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但李言誠聽出來這家夥的話裡有水分,肯定還有彆的原因,但人家不願意說,他也就沒再繼續追問,轉而聊起了彆的。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路邊聊了一二十分鐘,凍的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才準備各回各家。
“對了大誠。”
他們倆要去的地方剛好是兩個不同的方向,互道再見後李言誠都提起布袋和油壺準備走了,又被叫住了。
“怎麼了?”
“你剛才來的時候朱家兄弟攔你沒?”
“朱家兄弟?”李言誠聽的一臉懵,他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朱家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