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天上的月亮就沒有這麼亮了呢?還有那漫天的繁星,現在仰著頭看天,可以看到很多星座。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連北鬥七星那勺子都經常看不到了呢?
到底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月亮和星星漸漸便暗了,還是說空氣中充滿了太多太多肉眼看不到的粉塵,使它們的光芒沒法像現在這樣揮灑在大地上了?
唉,工業的發展,現代化的追求,給人們的生活確實帶來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似乎失去的也不少哈。
看著天上那輪明月稍微感慨了一會兒,李言誠就收回心思又琢磨起了躺在病房裡的陳光耀。
這家夥到底知道些什麼,他是怎麼被人下毒的?二處出問題啦?
那為什麼早不出呢?這都馬上兩個月了,交代出了那麼多破事兒,動手的人早乾嘛去了?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動手之人下的藥到底是哪裡來的?為什麼朱永祥也會中這種毒?
而且倆人還是同一天。
因為對案件的很多細節缺失,就目前他了解的這點信息來說,根本就推理不出來什麼。
越想,腦袋裡的疑問非但沒有得到答案,反而是不停的冒出新的問號。
又想了一會兒,他乾脆搖搖頭將這些問題都丟出腦海,轉念又開始想自己剛才在家迷迷瞪瞪睡著時,腦海中冒出來的那道倩影。
那到底是誰?
模樣沒看清,隱隱約約有一點熟悉的感覺,再想想那有點乾巴的身材,他吧唧吧唧嘴,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難以言表的神色。
不會吧,怎麼會夢到她呢?
自己明明不喜歡那種身材的。
難道真是憋久了生冷不忌?
這一琢磨,李言誠感覺自己牙都開始有點疼了,趕忙又將那道浮現在腦海中的身影晃出去。
算了,還是想案子吧,工作使我快樂,我現在不但是醫生,還又多了一個職業,這就是雙倍快樂。
我工作我快樂,我為國家建設增磚添瓦。
“李大夫……”
正自得其樂呢,樓洞那邊忽然有人叫他,轉頭一看,應該是二處的那位洪處長。
見李言誠轉頭看過來,那人從樓前台階下來,臉上的笑容雖然有點牽強,但從目光中也能看出來還是比較真誠的。
“李大夫你好,我是洪定國。”
“洪處長你好。”
將右手的煙倒到左手,李言誠急忙伸手握住了洪處長已經伸出來的手。
“李大夫,謝謝你。”
他是得說聲謝,如果陳光耀真的死了,那他也就徹底玩完,甭管誰給下的毒,他都跑不了。
可以說,這相當於是挽救了他的政治生命。
“不客氣”李言誠淡淡的笑了笑。
如果可以,洪定國都想把人挖到他們處裡去。
剛才李言誠過來前,在場的那兩個大夫其實已經說過陳光耀怕是救不活了,其中之一就是他們二處衛生室的專職醫生。
以前他還沒覺得醫生到底有多重要,可今天這事兒一出,讓他知道了,原來好的醫生不但能看病,還能挽救一個活人的政治生命。
又客套了幾句後,洪定國轉身又走進小樓,李言誠沒跟著進去,直接坐到了樓前的台階上,乾脆放空腦袋,又開始欣賞起天上的月色。
可惜,今天他是彆想賞月了,身後很快又傳來了腳步聲,這次出來的是方局。
“李言誠同誌,謝謝,你今天救的可不隻是一個人。”
“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
“我聽孝同彙報說,白天的時候,你們處的那個嫌犯中的也是這個毒?”
“氣味以及症狀都挺像,具體是不是那就得看化驗室那邊的結論了,我隻能說高度相似。”
李言誠的話讓方局微微一呆,隨即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著點點頭:“嗯,你這話說的倒是跟化驗室那幫人一般無二,沒有拿到正式結論前,從不將話說滿。”
說完,他抬手拍了一下李言誠的肩膀:“貴善說起來還沒正式接手一處,但做主的第一項人事調動就立了大功,雖然沒往他想的那方麵去發展。
言誠同誌,就像你說的,治病救人是你的職責,好好乾好你的本職工作,我看好你的未來,貴善同誌還是有點心急,我回頭會說說他,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希望將來有一天你能正式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講完這些,方局也不管李言誠是什麼反應,徑直往樓頭那邊走去,他的車在那裡停著。
李言誠轉過身呆呆的看著這位局長遠去的背影,一時之間對他剛才說的話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是沒聽懂,而是想不通這位僅僅才第二次見麵的局長,為什麼要把話說的那麼透。
害怕他離開?
那不至於,他還沒覺得自己已經重要到那個地步了,這地球離了誰都轉,他自覺自己還沒成長到不可或缺的地步。
這位局長能知道許貴善有些心急插手處裡的事務,這應該是蘇孝同跟他彙報了。
照這樣看,蘇孝同跟這位局長的關係那絕對說得上是好了,要不然沒人會把這種私下裡的爭權奪利擺在明麵上說。
不過也正常,很可能他是蘇家老爺子的老部下呢。
唉,真是不管走到哪裡都離不開這些紛爭啊。
……
當晚,李言誠回到家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興許是熬過頭了,躺在床上後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過去,想上一世,還想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