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個男人的側臉,金智海剛想抬腿往對麵走呢,又停下了腳步,再次認真的看著那個側臉。
看著看著他就皺了下眉頭,然後轉身對著胡同口招招手,示意李言誠出來。
“大誠,你看是不是那個?”
順著金智海示意的方向李言誠定睛一看,點了點頭。
“按照小猴子的描述應該就是他。”
“這家夥我認識。”
“你認識?誰啊?”李言誠一聽金智海認識,還以為自己判斷錯了呢。
“嗬嗬,我估計你沒感覺錯,跟蹤你的八成就是他了,走,直接過去會會他。”
“他是誰啊?你怎麼知道我沒感覺錯?”李言誠聽的更迷糊了,連忙追問到。
“我沒認錯的話,他叫毛大建,外號二毛,澱海那邊的一混混,專門負責幫人打聽消息的,不過他的活動範圍一向都隻限於澱海那一片,今天跑到城東來,要是沒問題才怪了呢。”
一邊說著,二人已經走到了馬路斜對麵。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原本側對著這邊正聽那大爺跟他指路的男人,唰一下就轉過頭來。
當他看到已經走到身後不遠處的二人,又看清楚是誰後,先是微微一愣,緊跟著臉上就閃過了一道不自然之色,但這家夥的反應很快,臉上馬上就堆起了笑容。
“海哥,怎麼是您啊?太巧了,竟然還能在這兒碰到您。”
這家夥年齡明顯比金智海大的多,可那聲哥叫的是忒乾脆,忒自然。
其實金智海認識他也就是到專案組以後,因為查案才認識的,僅僅見過兩三麵而已,可這家夥現在的表現,讓外人看的話,那絕對是多年的老熟人了。
“智海,你熟人啊?”
“是啊王大爺。”
“那剛好,他跟我這兒打聽你們那片呢,我給他講半天還迷糊,你不是剛好就住那邊麼,你跟他說吧。”
說完,王大爺就轉過身跟幾個老夥計聊天去了。
王大爺的話讓那家夥麵色再度一變,嘿嘿陪笑兩聲,張嘴就說不需要打聽路了,他記錯地方了,然後轉身就想走。
“二毛,你以為這大熱天的我跑過來乾什麼來了,你跑,我倒想看看你跑得了和尚能不能跑的了廟。”
金智海連追都沒打算追,看著這家夥想走,站在那裡抽了口煙,淡淡的說道。
“呃……”
那位二毛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動作直接就被定格在了那裡,都過了有五六秒鐘,才一臉苦色的轉過身來。
“海哥,我……我真是記錯地方了。”
“好啊,他你應該認識。”金智海抬手拍了下李言誠的胳膊。
“哪個單位的想來你也知道,你看是去他們保衛三處說,還是去我們處裡說,你挑。”
“海……海哥,您……您這位……這位朋友,我……我不認識啊。”
“看來你是不想好好說了,那成。”金智海偏過頭看向李言誠說道:“大誠,直接把人帶到你們處裡說吧,我幫你送過去。”
“行”李言誠點點頭,看著二毛說道:“現在有個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跟我們走一趟,需不需要看我的證件。”
“這……這……”二毛都快哭出來了。
眼見注意這邊的人越來越多,都已經開始有圍觀的了,他剛想再掙紮一下呢,沒想到金智海已經看出他的打算了,直接提高聲音說到。
“好啦好啦,我是金智海,這人是一個重大案件的嫌犯,就這麼大點事兒,大夥兒彆往過圍啦,不嫌熱嗎還往一堆湊。”
一邊說著,他伸手在後腰那裡一摸,再回到前邊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副銬子。
“給,二毛,自己把自己拷上,彆逼我親自動手。”
這邊也屬於煤山派出所轄區,金智海在這裡工作多年,說轄區內所有居民都認識,那是誇張了,但隻要是這裡的轄區居民,都認識他還是沒問題的。
聽他這樣一說,大家雖然沒散開,但也沒人再繼續往過圍了。
眼看自己肯定跑不了了,接住金智海丟過來的銬子,二毛的臉色更苦了。
“海……海哥……”
“叫海爺都不行,麻溜的。”
“海哥,我跟您二位走,銬子就彆帶了吧,我保證不跑。”
“你可以隨便跑。”
“不不不,我堅決不跑,保證配合。”
“那就走,往西一直走到大路上朝北拐。”
金智海也沒逼他,伸手將銬子又接過來,衝大夥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該乾嘛乾嘛,然後就讓二毛頭前走,他和李言誠跟在了後邊。
二毛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自己今天的所做所為已經暴露了,對於進派出所都快趕上回家頻率的他來講,要想少受罪,那就必須要好好配合。
所以,在剛走到大路上,他立馬就轉頭老老實實的承認了一切。
“海哥,都到這份兒上了,我也不瞞您說,我今天過來確實是跟蹤您這位朋友的。”
“說說原因。”
見他願意主動配合,金智海揚起下巴向路邊示意了一下,仨人走到路邊停了下來。
剛停下來,二毛馬上從口袋掏出煙就要發煙,金智海擺擺手沒要他的,而是拿出自己的煙給李言誠和自己分彆點了一根。
二毛也不在意,見人家不要,他就隻給自己點了一根。
“海哥,還有這位哥,具體情況是這樣的,讓我來跟蹤您的人具體姓甚名誰,我真不知道。”
剛說到這裡,他就看見金智海眼睛一瞪,連忙擺了擺手:“海哥,我真沒瞎說,您先聽我說完,我確實不知道他是誰。
今兒個一大早,我媳婦兒上班去了,我兒子不知道跑哪兒玩去啦,就我一人擱家睡覺呢,正睡著呢,我感覺有點不對勁,眼睛一睜開,就看到有個人大模大樣的坐在我床邊的椅子上,手裡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您二位是不知道啊,當時差點沒嚇的我尿床,見我醒來了,那哥們直接就把匕首放到我脖子上,然後給我床上扔了張照片。”
說到這裡,二毛伸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有點皺巴的半張照片,非常明顯是從中間撕開的。
金智海連忙伸手接過來一看,這半張照片上的人確實是自己的好兄弟,不過……
他扭頭看向身旁同樣探頭看照片的好兄弟。
看到這半張照片,李言誠的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照片本來是合照,現在撕的隻剩他這半邊了,但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張照片的出處。
被撕掉的那半邊,是他的前妻陳雲薇,這是他倆領證前拍的,他穿的青灰色中山裝,當時陳雲薇穿的是灰色小翻領外套。
這張照片一共洗了兩張,他們倆一人一張,他的那一張在陳家跑了後,就被原主一把火給燒了,記憶非常清晰,燒的也很徹底,連同底版一起,當時燒的時候金智海還在。
燒的東西不止是照片和底版,還有陳雲薇走時沒拿的幾件衣服以及幾本書。
如果當時照相館沒有多洗一張的話,那麼現在二毛拿出來的這張照片就是原本屬於陳雲薇的那一張,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被從中間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