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言誠進來,她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借著外邊透進來的光李言誠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羅敏,基本能確定她除了嘴被堵住外應該再沒受到什麼傷害,這才鬆了口氣。
要是這姑娘受個傷還是怎麼了,那就真的完蛋啦。
“齊繼林,我不知道你找我要乾嘛,但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現在已經來了,讓她先出去吧。
不管是你跟我有什麼我不清楚的個人恩怨,還是說因為案子上的什麼事情,沒必要把一個無辜的小姑娘牽扯進來。”
見齊繼林沒吭聲,隻是從羅敏身後露出一隻眼睛看過來,李言誠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咱們來一次男人之間的對話,沒必要把一個還沒你女兒大的小姑娘牽扯進來,你放心,你說的你身上有爆炸物,就算她出去了,外邊人也不敢輕易強攻的。”
“她說她是你對象,你就不想跟她做一對同命鴛鴦嗎?”
齊繼林終於開口了,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李言誠嘴角忍不住的抽抽了兩下。
鬼才想做同命鴛鴦呢,勞資還不想死。
“不想,我不想死,我更不想讓她死,如果必須要死的話,那我寧願是我。
齊繼林,放她離開,咱倆談,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現在外邊正在疏散群眾,你覺得你身上的爆炸物威力能有多大?彆等人家把方圓一二百米內的群眾疏散完了,不管不顧的強攻。
大不了我當烈士,說不定死後還能追授個啥,你除了遺臭萬年可什麼都撈不到。”
也許是李言誠的話起作用了,齊繼林終於鬆動了,同意了讓羅敏離開。
羅敏的雙手在身前被綁在了一起,站起來的時候非常費勁。
等她站起來後,李言誠這才看到,坐在她身後的齊繼林,襯衣下真的綁滿了東西。
“你沒受傷吧?”
等羅敏慢慢走到他跟前後,李言誠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剛準備給她把塞嘴裡的東西取出來,齊繼林又說話了。
“好啦,彆親親我我了,讓她就這樣出去,我耐心有限,李大夫,彆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羅敏此時搖了搖頭,不知道她是回答李言誠問的受沒受傷那個問題呢,還是彆的什麼。
反正當李言誠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的時候,這姑娘又搖了搖頭,腳底下也一動不動。
這下李言誠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了,合著這姑娘是想留下來陪他。
“看到沒李大夫,你對象想跟你一起做對同命鴛鴦呢。”
李言誠沒搭理齊繼林,盯著羅敏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聽話小敏,你先出去,你爸媽年紀大了,他們可受不了什麼打擊。”
提到爸媽,羅敏一下就明白李言誠的意思了,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如果堅持留在這裡隻會讓外邊的人投鼠忌器,要是讓那家夥知道她的身份,那可能更麻煩。
還有就是,她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有計劃,自己留在這裡可能會打亂他的計劃。
當下她沒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雙眼中流露出關切的目光看了眼李言誠,然後轉身緩緩的走出了屋子。
“外邊的人,小敏出去了。”
李言誠沒敢喊出羅敏的姓,鬼知道齊繼林會不會聯想。
就這樣,他站在那裡透過窗戶看著羅敏走到二道門那裡被接出去,重重的鬆了口氣,重新轉過身子看向同樣抻著腦袋看窗外動靜的齊繼林。
“好啦,現在就剩咱倆了,說吧,找我乾什麼?”
“兩件事,一,你是怎麼解了我們那種毒藥的,你見過?”
齊繼林也沒廢話,直接說出了他的目的。
“沒有。”李言誠撇著嘴搖搖頭:“我從沒見過,話說你們那到底是什麼毒藥,彆說,解起來還挺費勁,要連刺好幾針呢,算是我見過最難解的藥了。”
這話就有點誅心了,即便屋裡光線很暗,也依然能看到齊繼林的臉色變的比剛才更黑了。
最難解的?連刺好幾針?
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是啥?
齊繼林此時的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李言誠也不在意,微微一笑,指著桌上的煙說道:“能不能抽根煙?”
“可以,你給我也點一根。”齊繼林一手持槍,一手拉著身上捆綁著的爆炸物的拉繩,根本沒有空手去點煙,他也早就想抽了,李言誠的這個提議算是說到了他心坎上。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許是認為李言誠隻是一個醫生,又手無寸鐵對自己形成不了什麼威脅吧,他竟然允許靠近他身邊,雖然還是用槍指著。
可這點距離對於李言誠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先是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煙盒,從裡邊彈出兩根煙都叼到嘴上,劃著火柴點上後,取下一根,也沒刻意往齊繼林身邊走,隻是伸長胳膊將煙往他嘴上放去。
齊繼林坐在那裡十分配合的探頭過去準備用嘴叼煙,就在這時,李言誠忽然放開手中的煙,手中已經換成一根針灸針。
就在齊繼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銀光一閃,緊跟著他的左眼就傳來一陣刺痛,雙眼不自覺的就緊閉了起來。
這家夥也算是訓練有素,立馬就意識到了什麼,右手食指剛準備扣動扳機呢,就感覺到自己的左半邊腦袋似乎是被一塊石頭給砸了一下,身體隨之向右倒去。
就在他倒下去的同時,右手食指終於扣動了扳機。
“砰”
扳機是扣動了,一直攥在左手的爆炸物拉繩卻是沒勁拉了,隨著槍聲的響起,又是一陣叮鈴桄榔椅子倒地的動靜。
無論是槍聲,還是椅子倒地的動靜,都讓二道門那裡和前院的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靜靜地盯著主屋。
沒過幾秒鐘,主屋的燈就亮了起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金智海,一直坐在台階上的他直接起身就往主屋奔去,緊跟在他後邊的蘇孝同,然後是幾名行動隊的隊員。
看到第一個衝進來的是自己的好兄弟,扶著桌子站在那裡的李言誠擠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
“瑪德,差點被這老小子把勞資給弄成太監。”
聽到他這樣說,金智海的目光才順著李言誠的臉往下移去,赫然看到他大腿內側那裡正在往出滲血,而雙腿也在不停地抖動著,難怪他雙手扶著桌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金智海急忙走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好兄弟,順便伸手拉著他的褲子看了眼,確定隻是子彈從那裡擦過去劃爛了一點而已,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蘇孝同也帶著人衝了進來。
“言誠,沒事兒吧?”
“問題不大,那家夥被我用針刺了下眼睛,又用肘子砸了下腦袋砸暈了,你們趕緊把爆炸物先取了,我不懂那玩意,沒敢動,槍在桌子下麵,剛才那發子彈不知道打哪兒去了。”
硬撐著說完這些,他差點沒徹底軟倒,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金智海的身上。
高度緊張使他的腎上腺素瘋狂分泌,現在終於安全了,那股勁也就隨之消散,當後怕的感覺湧上心頭,沒暈過去都算是他能撐。
門口的竹簾再度被掀起來,這次進來的是兩位局長和許處長。
方局走過來先看了下李言誠的腿,然後拍了拍他的胳膊,轉身去看已經暈了的齊繼林,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言誠,齊繼林找你是想乾嘛?”等鐘局也關心了一下李言誠後,許貴善這才走上前先是看了眼腿上的傷,然後才問到。
“不知道”靠在金智海肩膀上的李言誠有些費勁的搖搖頭:“他說找我有兩件事兒,第一是問我為什麼能解了他們的那種毒藥,至於想問我的第二件事兒,還沒問呢就已經這樣了。”
“你都不好奇啊?”
“抓住了慢慢審,他總會交代的,我著急啥。”
“行了,既然已經處理完了,我們帶著人先回去,你就不用再過去了,腿上的傷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去醫院包紮?”
“不用,我這裡啥都有,我自己來就行。”
“那你就好好休息,明天給你一天假,等星期一再過來就行。”
“謝謝處長。”
“我們謝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唉……”許貴善搖搖頭,看著已經被拆下來的那堆爆炸物,一臉的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