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今天是我想來看看你,有兩個問題想向你求證一下。”
“什麼問題?我可不一定會回答你。”
“我知道,我也沒指望你能回答我,就是想過來問問而已。陳光耀,你們陳家在國內,或者說在京市,應該還留的有其他人吧?”
?!!
這個問題一出,不止是陳光耀,坐在後邊的老許和蘇孝同二人都呆住了。
後邊那兩位是想不通李言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陳光耀呆住是他沒想到。
雖然他的呆隻是一閃而逝,可對於一直緊盯著他的李言誠來說這就夠了。
這個反應就足以解釋很多問題了。
“李言誠,你在說什麼?”
“好了陳光耀,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你也不用費勁心思的想補救什麼。”
“我……我沒想補救什麼,我隻是想不通,陳家在國內還有人沒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陳光耀,我沒想到啊,你都被抓進來了,還能耍的我們這些人團團轉。”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看得出來,陳光耀確實有些迷糊,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李言誠到底看出來什麼了。
後邊的老許已經坐不住了,起身走了過來。
“陳光耀,這些年你到底幫了多少人,利用陳家的渠道往港島那邊轉移財產。”
嘶……
呼……
前一聲是老許和蘇孝同同時發出的,後一聲是陳光耀呼出的。
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李言誠,仔細看的話,臉上的神色間還有一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想想也是,一個人背負那麼大的秘密,心理壓力是相當大的,除非他早已將生死看淡。
但很明顯,陳光耀對生死並沒有看淡,否則,他就不會像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往出擠了,不就是想多活一段時間麼。
“我再猜一猜啊!”
李言誠沒等他說什麼,就自顧自的接著說了下去。
“華夏的錢就算出去了也沒什麼用,所以那些現金沒有出去,而是直接被你們組織就地變成了你們活動資金。
而其他東西,比如一些易變現的名貴古董,被你們弄出去後,會以極快的速度出手,然後資金轉一圈再度回到國內換成這邊的錢,同樣也就成了你們的資金。
至於拜托你幫他們轉移的那些人,嗬嗬,等他們溜出去後,要麼是當魚食了,要麼你們隨便給點錢就打發了,我應該沒猜錯吧?”
鐵籠子裡的陳光耀此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他站在那裡淡淡的看了會兒李言誠,一言不發的轉身往放在籠子角落的床走去。
他的這個反應讓老許和蘇孝同的臉上同時泛起了一抹微笑。
“陳光耀,你們陳家人應該都在港島吧?你放心,你死定了,他們也會陪著你,一家人,還是應該整整齊齊的在一起,還有你那個兒子劉廣亮。
嗬嗬,連自己兒子都跟自己不是一個姓,你還真是悲哀啊。”
剛走到床邊的陳光耀聽到這句話後唰的一下就轉過身,又衝回到了鐵欄杆這裡。
他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住鐵欄杆,手上青筋暴起,盯著李言誠的雙眼迸發出了一股駭人的光芒,就仿佛是草原上餓了幾天的狼。
“李言誠,我死不足惜,但我兒子罪不至死。”
“出賣國家利益的人都不得好死,退一萬步說,你覺得我會留一個曾經想殺我的人活在這個世上嗎?
你放心,我會讓他沒有痛苦的下去陪你,來世你們繼續做父子。”
說完這句後,李言誠深深地看了眼鐵柵欄裡臉色蒼白的陳光耀,然後轉身就往出走,邊走邊說道:“處長,餓上他兩天,再安排人看著他不讓他睡覺,兩天後我保證把他腦袋裡所有東西都掏出來。”
“等等……等等……李言誠,先彆走,你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說,放過我兒子,他真的罪不至死。”
“你沒有資格跟我提條件,我說了,兩天後,你腦袋裡所有的秘密我都能自己掏出來,用不著你說。
嗬嗬,陳光耀,讓你當個明白鬼,知道你兒子為什麼要冒那麼大的風險來殺我嗎?”
這個問題陳光耀還真的是不知道,他隻是當時從二處審訊人員的嘴裡知道自己兒子被抓了,是因為要殺一個大夫。
“就是因為我有本事即便你什麼都不說,也能從你嘴裡把我想知道的東西掏出來。
你也是從民國時期過來的人了,吐真水總聽說過吧?那玩意沒我的本事好使,我可以讓你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跟我說了什麼,卻又自己控製不了。”
聽完這番話後,陳光耀臉上的神色再度平靜了下來,他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李言誠,緩緩的鬆開了握著欄杆的手,咕咚一下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我不提條件了,想知道什麼你們就問,我保證不再隱瞞,隻求……隻求回頭你們給我一個痛快。
也希望你們能調查清楚,廣亮如果沒做什麼殺人越貨的事情,哪怕……哪怕是多判他幾年都可以。
這不是條件,隻是請求,你們問吧,想知道什麼隨便問,我都交代,包括那條可以轉移物資出去的通道。”
呼……
李言誠在心底暗自鬆了口氣,偏過頭看向一直站在那裡的老許,見他看過來後,歪頭示意了一下。
……
這次對陳光耀的審訊,一直持續到了晚上七點多才算是初步結束。
這家夥沒再玩什麼花樣,很多問題不等提問,他就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部講了出來,非常配合,乖得就像隻小貓般。
進到地下室的時候還是早上,等從下麵出來已經天色大黑,走出蓋在地下室上方的那間屋子後,李言誠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好小子,你是怎麼猜到他還幫人轉移資產的?”
剛一走出屋子,老許的大手就重重的拍到了李言誠的肩膀上。
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心頭憋一天了,這會兒一閒下來,立馬就迫不及待的問到。
一旁的蘇孝同對這個問題同樣也非常好奇。
怎麼猜到的?
後世轉移資產的法子多了,出去轉一圈就被洗乾淨的都屢見不鮮。
但在現在,還很少會有人考慮這個問題,主要還是大家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李言誠能想到這個,就是他一直都納悶那個組織到底是怎麼來那麼些活動資金的。
從外邊倒騰現金過來?這明顯不現實,光是把外幣兌換成華夏幣都不容易,這樣兌換,太容易留下馬腳了。
同時還有一個問題也一直在困擾他,那就是陳光耀到底是怎麼掌握到那麼多人大肆撈錢的這個信息的。
這種事情一般都是非常保密的,非親近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掌握。
他怎麼可能跟那麼多人都親近,從而得到那麼隱秘的信息。
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思來想去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幫那些人做過什麼了,所以才能掌握到那些,但是做什麼呢?
除了幫著轉移之外,其他做什麼都不可能了。
而陳家當年能走的那麼乾淨利索,將家產都能全部打包帶走還不留一點痕跡,很明顯就是說,有一條非常隱秘的通道。
陳家能利用上的通道,那必然還是掌握在陳家手中。
陳光耀是陳家的人,當然也能用這條通道。
現在好啦,這條隱秘通道已經暴露在他們眼前,隻要老許一聲令下,就能將他們經營了幾十年的通道連根拔起。
缺少了活動資金的來源,不知道那隻幕後黑手跟他的團隊還能再折騰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