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見小兒子點頭確認,老爺子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他之所以這種反應,是因為老計跟他可尿不到一個壺裡,每次見麵都是針尖對麥芒那種,他兒子怎麼會過來呢?
“人呢?”
“已經走了,他是路過這裡,專門過來看一下,再幫著轉交點東西。”
“轉交什麼?”
“是孝同和李言誠兩個人托他帶過來的,三百多斤的全國糧票。”
羅揚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來一個信封,打開讓他爹看了眼。
裡邊裝的不光有糧票,還有一封信,信還沒顧上看呢,剛才他和計長軍是在路邊匆忙見麵的,話都沒說幾句就分開了。
老爺子掃了眼信封裡的東西,一時之間有些沉默。
患難見真情,他這個小兒子交的朋友硬是要得。
“孝同我知道,老蘇家的小子,你說的李言誠是誰家的孩子?”
“您忘了爸,李大夫,給我和我媽都看過病,這麼長時間了,我媽的高血壓一直都沒再犯。”
“對對對!”老爺子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你看看我真是老糊塗了,這可是你和你媽的恩人,唉,我還說有機會想見見這個年輕人呢,唉……”
“爸,一定有機會的。”
“揚子,現在咱家這情況也沒什麼好辦法,以後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替爸爸好好謝謝你這幾個朋友。”
“這不用您操心,我肯定不能忘了他們。”
“嗯,你把信封先裝起來,找個時間,你看看能不能換成本地糧票,想辦法給你妹妹捎過去點,苦了這丫頭了。”
“我知道了爸,您也彆多想,小敏好著呢,我回頭想想辦法,就是這,您進去吧,我要回車間了,不能出來太久。”
“行,你快去吧,有啥話晚上回去再說。”
“好,我先走了啊爸。”
看著小兒子匆忙離去的背影,老爺子又歎了口氣,轉身剛準備進辦公樓呢,忽然又想起來老伴曾經給他說過,小女兒好像喜歡這個李大夫,腳下的動作不由得就是一頓。
緊跟著他又苦笑著搖搖頭,這都什麼時候了,想那些又能怎麼樣,就是感覺有些對不起兩個女兒。
唉,老了老了,沒想到竟然把兒子兒媳女兒女婿都牽連了。
老爺子抬腳走進了辦公樓,隻是那背影看上去顯得有些落寞。
……
“老朱,小九,謝謝啊。”
“哥您客氣了。”
“跟我客氣什麼,那會兒如果不是你和蘇處長,我倆可能就要遭大罪了。”
對朱永揚和張九福的筆錄,十點才結束,得知沒他倆啥事,可以回家了,李言誠就把倆人領到了他的衛生室。
為了他的事情這倆人也沒少遭罪,光用嘴說一句謝謝肯定過不去,但要怎麼補償,李言誠一時也想不出,乾脆就先放下,等個合適的機會吧。
“老朱,剛才後邊跟你說了吧,不出意外,現在已經安全了。”
“說了,我還正準備等下去智海那兒,把我弟弟妹妹接回去呢,在那裡住了這麼長時間,估計把他們也憋壞了。”
“這次是我牽連你了。”李言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看你這話說的,我可沒覺得什麼牽連不牽連的,事情解決了就好。
大誠,你以後是不是就在這個單位工作了,不回醫院啦?”
“對,我手續元月都辦過來了,以後就是這裡的正式工。”
“嗬嗬,你們這工作可不好做啊,以後還是要注意安全。”
“謝謝提醒,我會的。”
“那啥大誠,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和小九先過去,以後你有什麼需要,隨時過來找我,其他的我不敢說,那些票啊什麼的,我基本都能搞到。”
“沒問題,對了老朱,差點忘了,昨晚那事兒……”
“你不用管,真的,這點小事兒就找你或者智海,那可真是抬舉他們了。
我能擺平,昨天隻是被弄了措手不及而已,劉老二那幫子人我真沒往眼裡放,就包括他那個陳哥。”
朱永揚知道李言誠想說什麼,直接就打斷道,在他看來,殺雞焉用牛刀。
“那行,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不說什麼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嫌來我這兒不方便了,找智海也一樣。”
“我知道,你倆一直穿的都是一條褲子。小九,跟大李哥道彆,咱們走。”
“李哥您忙,我們走了。”
“好,謝謝了小九。”
“嘿嘿,不客氣,應該的。”
也許是自己小時候吃過苦,朱永揚手底下好些個類似張九福這樣,家裡條件特彆差的。
他把這些人收攏起來幫他做事,他的勢力大了,彆人也就不敢隨便欺負他和他手底下這些人,這樣他們就能掙到更多的錢。
而他收攏的這些人也就能從他手中拿到更多的錢。
每次他給這些人發錢,都要叮囑他們,不要隨便亂花,一定要攢錢,回頭要娶媳婦兒,以後還要養孩子。
對這些人算的上是全心全意,所以小九他們這些人為他辦事也是儘心儘力。
這就是一個良性循環,雖然做的事兒看上去似乎有點不合法,但這也是沒辦法,總得讓大家有口飯吃,要不然真讓這些人沒事兒乾了天天瞎轉悠,那問題才大了呢。
……
蘇孝同那邊回來時都已經中午了,林美春也被帶了過來。
當李言誠聽說是因為這女人昨晚上夜班才逃過一劫,不由得就為她捏了把冷汗。
她昨晚如果和兩個孩子都在家,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這個女人看樣子也是真的什麼都不清楚,她跟潘有誌在一起兩年。
之所以能在一起,是因為有一次她下前夜,走路上被幾個閒人戲弄,剛好被潘有誌救了,就是這麼簡單。
想想其實挺諷刺的!
畢竟潘有誌的另一個身份秦祥,就是因為那事兒才被打靶的。
他們現在已經基本認定了潘有誌就是三年前那個秦祥,回頭結案報告該怎麼寫,那是隨後得事情。
現在蘇孝同他們要做的,是從市公安局將三年前的卷宗調過來,還需要將法院那邊的案卷也調過來。
李言誠隻是簡單的詢問了林美春幾個問題後,就又回到了證物室這邊。
早上從潘有誌房間帶回來的一大堆東西,又從那女人家帶回來一堆,他們需要儘快將這些東西一一過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凶手遺漏的。
“咦,李大夫,這是不是一本你們中醫的書啊。”
“我看看”
李言誠有些好奇的從從證物室工作人員孫南平手中,接過一本看上去破爛不堪的書籍,封皮都已經沒有了,是誰又用報紙又重新糊了一個封皮,封皮上用鋼筆寫的日期,建國二十年,還是今年才糊的。
看內容確實是一本中醫典籍,前半部分是理論,後半部分有二十幾個治療各種病的藥方,可惜他因為看得中醫方麵的書籍確實太少,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到底是誰寫的什麼書。
不過不管是誰寫的,隻要是關於中醫的,他都想留下。
這幾年中醫典籍方麵的很多書都被送去造紙廠化成了紙漿,想想都讓人扼腕不已。
有可能的話,他也願意儘自己的能力保存一些。
“南平,麻煩你把這書保管好,回頭借我抄一份。”
“拿走就完了唄,我剛才都檢查了,沒什麼用,不過李大夫,你可彆讓外邊人看到。”
孫南平說的外邊,指的是單位外邊,李言誠懂他的意思。
“謝謝”
“不用客氣,像這些已經確定無主的東西,跟案件本身又沒什麼關係的,到最後還是會被集中銷毀,書嘛,銷毀了挺可惜,你又剛好是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