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李言誠對這個秦祥還真是蠻佩服的,這家夥早就猜到李學毅肯定會為防止泄露消息,等他死後嚴密搜查,所以早就做好準備將寫好的東西吞食到了肚子裡。
他就是賭李學毅不會割開他的肚子。
“處長,遺書上還有什麼內容?”
“內容多了,他在那封遺書上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個七七八八。”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化身成潘有誌後彆人卻都看不出來的?”
這是李言誠最好奇的事情了。
“因為潘有誌就是他,所以彆人當然看不出來,秦祥也是他。”
“一人分飾兩角?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相距幾十公裡的地方?”
“很簡單,那個秦祥不是他,是另一個人用的那個身份,而那個人是他弟弟,真名叫潘有為,這人還有另一個名字,叫林千裡,不知道這個名字言誠你有印象沒?”
“潘有為?林千裡?”李言誠嘀咕了兩遍這兩個名字,有些遲疑的說道:“林千裡,是不是那個腦袋中槍的人?”
“沒錯,就是他,這也是潘有誌想殺你的原因,他認為是你害死了他弟弟。”
“哈?”
李言誠的下巴差點沒砸到腳麵上。
潘有誌想殺他,竟然是因為這個?
“這麼說,他們兄弟倆是共用了秦祥的身份,平時又分彆用自己的身份生活。”
“沒錯,哥哥用的是自己的真實身份潘有誌生活,而弟弟用的是林千裡的身份,這個身份也是他從解放前就一直在用的。”
“可是處長,秦祥被打靶那天潘有誌依然在單位這件事兒又怎麼解釋?”
“這件事兒我和處長也沒想明白。”這次說話的是開車的蘇孝同。
他側過頭向後掃了眼,又重新看著前邊說道:“唯一的解釋是,登記本上是後來補上去的,為的就是偽造他一直在單位上班的假象,防止誰認出來他是秦祥,憑借那個登記本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證據。”
“那也不對啊,潘有誌左胸前確實有一處槍擊貫通傷,那天咱們都看到了,他中了槍傷,即便被搶救活了,難道就不用休息嗎?可儀器廠後勤科的考勤登記本上他是全勤啊。”
李言誠還是覺得有點說不通。
槍傷啊那可是,就算沒打中要害,可剛一被搶救過來就去上班,想想都不可能。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副駕駛的老許悠悠的說道:“後勤科的考勤登記本也是後補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了,那些人其實也講不清楚當時的情形,都是按照登記本上記錄的說的。
而且言誠你彆忘了,潘有誌所在的後勤資料室並不是天天都有人去,按那位後勤科長說的,十天半個月過去一次是常有的。
通往後勤資料室的小門一鎖,誰知道他在裡邊到底是乾什麼。”
李言誠坐在後邊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兒,這個解釋雖然還是很牽強,但也是目前唯一能解釋通的了。
那個潘有誌的忍耐力確實有些異於常人,知道自己中毒了,都還能跑那麼遠去買藥,也說不定他中槍被搶救過來後,立馬就能裝的如無其事,一個人在那個小院兒裡靜靜養傷。
“他在遺書裡有沒有說清他們那個組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既然琢磨不透,而這件事兒在沒有當事人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再有什麼正確答案了,李言誠乾脆就問起了彆的。
“遺書內容不少,孫河剛才在電話裡隻是講了個大概,過去了再看吧。
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那個組織在京市的頭目確實是李學毅。”
看得出來,這封遺書的出現,讓老許輕鬆了許多。
因為有人提出了一個疑問,那就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李學毅是那個躲在幕後操控一切的幕後黑手。
之前確實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一切都是推測。
提出這個疑問的人也並不是想要給李學毅洗白,而是就事論事。
現在有了這封遺書,就不用擔心會有人說,他們這是把臟水往一個死人身上潑。
有人會說了,不是在李學毅那個秘密據點發現了大量“黃魚”嗎?
那個地方也是他們推測出來的,實際上還是沒有什麼證據能充分證明那個秘密據點裡的東西就是李學毅的。
大家可以這樣認為,可如果真的跳出來一個人較真,那就會把一處這個具體的辦案單位給問的啞口無言。
這也是那會兒老許和蘇孝同兩個人,頭疼結案報告該怎麼寫的原因。
現在可以說基本上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其他事情都好說,隻要遺書上寫明了李學毅的真實身份,對於他們來說就夠了。
半個多小時後,他們趕到了位於陽朝區的東郊殯儀館,市局的法醫解剖室就建在這裡。
現在的法醫解剖室跟後世肯定沒法比,什麼換風係統啦那些東西是想都不要想,換氣就是靠打開窗戶,一進去一股子怪異的味道就撲麵而來。
顧不上嫌棄這裡的味道,老許已經在孫河的指點下,趴在桌上仔細的看起了那封遺書。
遺書是裝在一個用蠟封住口的小玻璃瓶內,被生吞進肚子裡的。
整封遺書寫了好幾千字,對很多事情都做了詳細的說明,因為紙張大小有限,字也寫的非常小,必須用放大鏡才能閱讀,為了這封遺書,潘有誌確實是沒少下工夫。
鐘副局長隨後也趕來了。
當他得知李學毅解放前還有一個代號叫石頭的時候,整個人如遭雷擊,坐在那裡半天都沒回過神。
經過蘇孝同的解釋李言誠才知道,鐘局本是津市人,年輕時投筆從戎跟著部隊四處征戰,他的妻兒老小一直就在故鄉。
四五年的時候鐘局都已經是某部團副了,可他一直都隱藏的很好的家人卻忽然就暴露了,一家老小全部……
有證據證明實施那次襲擊的是一個代號叫石頭的人。
那次事件過後,行動組前後共清理了兩個代號為石頭之人,但究竟是不是當初實施暴行的就不得而知了。
沒想到,二十多年後這起慘案的始作俑者終於現身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鐘副局長才回過神來,他麵無表情的緩緩伸出手從老許手中接過放大鏡,彎腰趴在桌上看起了那封遺書。
可從他那微微顫抖的右手就能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絕不像表情那樣平靜。
房間裡的氣氛太過壓抑,李言誠默默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出屋,來到外邊後,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很快,蘇孝同和孫河二人也走了出來。
“哎孫科長,麻煩你件事兒。”
“什麼事兒李大夫,你說。”
“麻煩你回頭沒事兒了幫我查兩個人,一個叫餘新梅,剩餘的餘,新舊的新,梅花的梅,在科學儀器廠職工醫院上班,是那裡的內科大夫,跟我年紀差不多。
還有一個叫宋永安,永遠的永,安全的安,在陽朝區區府辦工作,今年四十八歲。”
“沒問題,最多一個星期給你信。”將李言誠說的信息在本子上記好後,孫河連問都沒問為什麼要查這兩個人的資料,直接就點頭應了下來。
倒是一旁的蘇孝同好奇的問道:“言誠,這倆人是乾什麼的?”
“那個餘新梅是我以前中專的同學,據她自己說宋永安是她表叔,中午過來找我給她表叔紮針,治療老寒腿。
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感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點不正常,絕不像她說的是什麼表親。”
蘇孝同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你是不是又有什麼感覺了?”
他這麼問,是因為上次李言誠從見到任芸芸起,就感覺十分不對。
後來事實也證明了,他的感覺一點沒錯,任芸芸確實對他不懷好意。
“這次倒是沒什麼感覺。”李言誠搖搖頭說道:“就是單純覺得奇怪。”
他確實沒感覺到什麼不對的地方,不管是餘新梅還是宋永安,都對他沒什麼殺心。
而且剛開始宋永安找他,也隻是想讓他幫著治病,後來知道他在社會局上班後,才想著看能不能跟他打好關係。
可在見麵後發現他並不好對付後,立馬就又放棄了這個計劃。
可以說,這倆人在李言誠麵前目前看是確實無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