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抽完煙就進去吧,我先進去了。”說完,顧老頭就抬腳往車間後門走去。
“好的”
看著老師走進後門,蔡少成悠悠的歎了口氣直接蹲了下去,雙眼有些迷離的眺望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
東郊殯儀館
等鐘局仔細的閱讀完潘有誌留下的那封遺書後,便和老許一起走出了解剖室,那裡邊的味道實在是膈應人,他們在裡邊也待不住。
“貴善,孝同,孫河,李大夫說說你們的看法。”鐘局的臉上不喜不悲,已經看不出一點異樣了。
“鐘局,潘有誌在遺書上寫的還是比較詳細的,解了我們很多疑問,有了這封遺書,之前那些案子,咱們現在已經可以明正言順的結案了。
但同時也出現了幾處新的疑問,一、接手搞破壞這個任務的人是誰?
二、李學毅的履曆是沒什麼問題的,證明人有很多,那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收買的。
三、像李學毅這種人還有沒有?這種履曆乾淨,又有曆史的人到底該怎麼查?”
“等一下”聽到這裡,鐘局擺擺手打斷了老許的話。
“我知道同誌們現在顧慮有很多,但我們不能因噎廢食,類似於李學毅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多,要明確這一點,我們不能疑神疑鬼的自亂陣腳。
一定要相信,我們的同誌絕大多數都是好同誌,心思要放到查案上。
關於昨天說的自查自糾這個問題,我們局班子成員已經達成了共識,重點還是在外邊。
貴善同誌,孝同同誌,回去後你們跟處裡的同誌們要講清楚,讓大家丟下包袱,輕裝上陣,不要有什麼顧慮,組織上相信大家。”
李學毅的事情確實給一處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從昨天開始處裡就有些人心惶惶。
也有人認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其他問題。
如果不能及時處理好這件事情,人心可能就散了。
潘有誌這封遺書出現的比較及時,最起碼可以打消一部分人心中的疑慮。
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關於自查自糾,三月初已經來過一次了,如果再來,大家肯定會有看法,會有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很顯然,局裡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了,所以鐘局一開口就定了調子,重點在外邊。
這樣也算是能安撫一下大家。
“鐘局,這樣的話,我覺得還是按照昨天定下來的走吧,能結案的儘快結案,表彰大會也儘快舉辦,相當於給大家吃一顆定心丸,好全心投入到下一個案子中。
潘有誌在遺書中提到的,他們把原本要破壞儀器廠的任務轉交給了其他人,我覺得這還是需要保衛處那邊多上心。
潘有誌生前是儀器廠內部人,可他的組織竟然不讓他參與這項任務,這就說明他們手中還有比他更為方便的人存在。
我個人認為,這個新接手任務的人,如果不是那種死士的話,那就應該也是儀器廠的內部人,最起碼此人也能直接接觸到參與到那個項目的人,而他想做的不止是搞破壞,他想要的可能更多,比如項目資料。”
“肯定不是死士,也肯定不是隻搞破壞那麼簡單。”
老許的話音剛落,蘇孝同就接著說道:“如果新接手任務的人是死士,又隻搞破壞的話,那按理來說他的行動應該都已經結束了。
鐘局,處長,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單純的搞破壞,其實很容易得手,這麼長時間他們沒有動靜,肯定是還有其他圖謀。
處長最後那句說的很對,我也傾向於他們的最終目標是衝著項目資料去的。
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咱們快刀斬亂麻,潘有誌在遺書中不是說了麼,這個任務是去年八月他們移交出去的。
而項目組裡有資格掌握全部項目資料的研究人員並不多,咱們挨個調查一遍,看看這段時間以來有沒有人忽然開始接觸他們。”
“好,既然有思路了那就儘快展開調查。”鐘局直接就點頭確認了蘇孝同說的這個辦法。
“不過貴善,孝同,你們調查之前最好跟那個項目的組長和儀器廠領導,以及他們的上級主管部門通個氣,彆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那些研究人員各個都是寶貝疙瘩,萬一引起什麼誤會,咱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明白了鐘局。”
“是”
“嗯”鐘局點了點頭,將目光又落在了旁邊的孫河身上。
“孫河同誌,你還有什麼意見?”
“呃……”見領導問到自己,孫河猶豫了一下,很快他還是咬著牙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諸位領導,我有一點疑問。”
“你說,我們聽聽是什麼疑問。”
“我就是覺得潘有誌肚子裡的這封遺書,寫的實在是太全麵了太詳細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故意這樣做的?”
“故意?”
此言一出,在場的除了李言誠外,其他三人都是一怔。
“孫河同誌,你的意思是潘有誌是故意栽贓陷害,實際那隻幕後黑手不是李學毅,而是另有其人,李學毅也隻是替死鬼?”
“對”
既然已經說出自己的疑問了,孫河也就沒什麼顧慮了,繼續說道:“諸位領導,我不是想給李學毅脫罪,隻是……目前的事實情況是除了這封遺書外,我們確實沒有其他什麼證據來證明他跟這個案子有直接關聯。
至於發現的那個藏有大量黃金的隱秘據點,我們在裡麵也沒找到任何能直接跟李學毅劃等號的痕跡。
說他駕車逃竄,那更是無稽之談,他不會不知道如果開著車,暴露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我覺得,我們僅憑一封沒有辦法確定真偽的遺書,就說那隻幕後黑手是李學毅,對他有些不公。”
孫河的這番話算不上醍醐灌頂,但也讓那三位領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這時,一旁一直沒吭聲的李言誠想了想後還是開口了。
“孫科長,你說的這些非常有道理。”
他一開口,將那三位領導的注意力又吸引了過來。
“但有一個事實是潘有誌已經死了,一個將死之人會不會在自己生命的最後關頭去陷害另外一個人,用的還是吞咽玻璃瓶這麼難受的辦法,這點值得打一個問號。”
“李大夫,如果是彆人逼迫潘有誌這麼做的呢?”
“那更沒可能了,他都要死了,你覺得還會有什麼事情能威脅到他嗎?”
“呃……那會不會是彆人硬塞進去的呢?”
“我剛才在解剖室裡特意看了一下潘有誌的嘴裡,沒有找到任何傷口,如果是彆人給他硬塞的,那應該就是用類似於填鴨似的辦法……”
說到這裡,李言誠抬手在自己臉上做了個示範:“如果是用這種方法給他硬塞進去的,潘有誌的口腔內部肯定會有破損,但現在沒有,也就是說,那個玻璃瓶肯定是他自己自願吞進去的。”
其實孫河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在沒有實錘證據的情況下,確實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認定幕後黑手就是李學毅,是在這封遺書出現之前就認定的,除了因為他被咱們畫出來的那個圈框住之外,還有一點。
根據他們那個物資組聯絡員交代的,他和那隻幕後黑手每天都會有一次聯係,倆人不見麵,就是在一個地方他做個標記,表明自己安全。
這處地點就在市局斜對麵的一家飯店門口,李學毅臨走之前,就曾出現在那家飯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