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比你忙?偵查科每個月每人還有五個夜班呢,人家這對象又是怎麼談的?”
這……
迎著老許轉頭掃過來的那輕蔑的眼神,李言誠隻能是尷尬的笑笑。
他倒是忘了,現在相親隻要雙方都滿意,雙方的家裡也滿意,就可以領證結婚了,談戀愛那一步是跳過去的,婚後你倆擱床上慢慢談去吧。
所以,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哦對,他們單位還多了一步,就是需要申請,局裡對對方是要政審的,如果審查不合格,那不好意思,你們雙方再滿意也不行。
“請領導放心,個人問題我一定會抓緊時間的。”
“彆光賣嘴皮子,要付出實際行動,不行讓辦公室誰幫你介紹,你雖然之前有過一段婚姻,但也沒什麼後遺症,個人條件又好,可以說是難得的佳婿。
我那天還聽辦公室誰議論說外邊有人打聽你,想給你介紹對象呢。”
老許說的這個李言誠也知道,是有人打聽到他們辦公室胡大姐那裡去了。
可人家一聽他是二婚,家裡又沒老人就沒下文了。
這年頭,家裡沒老人真不是什麼好事兒,因為那表示以後沒人給你幫忙,就比如帶孩子,比如洗衣做飯打掃衛生。
小兩口如果是雙職工,等有了孩子以後沒人給搭把手的話,真得忙個半死。
像邢立華她娘家媽那樣願意過來給幫忙的極少極少,所以金智海對他丈母娘還有老丈人那是感激涕零。
“領導,我一定會對我的個人問題上心的。”
“唉,我也不是想催你,言誠你知道吧,對於這次可能要去港島出差,有人對你過去是不放心的。
首先你是單身,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在這邊沒有任何牽掛,過去後你脫隊的可能性,就比有家的要大的多。
還有一點,你雖然是離婚了,但又一直沒找,有人就認為你是不是對你那個前妻還有感情,如果真是這樣,這次讓你過去,會不會是肉包子打狗?
言誠,我們是組織的一員,考慮問題需要全麵考慮,不能隻顧著自己的喜好,也許你覺得你現在單身生活過得特彆舒服,所以不著急找,但這個情況落在彆人眼中可能就是另外一種解讀。”
李言誠是真沒想到自己的單身,竟然還會有人認為是不是對前妻餘情未了。
他倒是很清楚,組織在考察後備乾部時,這名乾部的家庭生活是否幸福穩定絕對是一個加分項。
兩個能力一樣,年紀相仿的乾部同時等待提拔,一個已經結婚並且有了孩子,家庭生活很幸福,而另一個還是單身,那麼這個已經結婚了的被提拔的可能性,就要遠遠高於還單身的那個。
因為單身就代表著不穩定。
彆說什麼我打算這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這是屁話,沒人信。
開車的老許此時又接著說道:“言誠,局裡最終能通過那份名單,並且上報上去,是孝同在領導麵前為你拍了腔子做了擔保的,要不然你以為局裡能同意?
就算沈局和鐘局都點頭,上了班子會議表決的時候你也會被劃下來。
唉……我說的這些你都好好琢磨琢磨,你這家夥很聰明,腦袋絕對夠使,應該能想明白。”
李言誠此刻除了沉默也不知道該講什麼。
關於蘇孝同在領導麵前為他擔保的事情,要是老許不說,他還真不知道。
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單身都被彆人用來當成攻擊的把柄了。
去港島出公差,雖然危險重重,但想去的人多的是,不止是一處,其他處的人也想去。
把他弄下來,彆人出去的可能性就會大一點。
蘇孝同給他做擔保,相當於是拿自己的前途在賭。
他出去後如果真的脫隊了,那甭管蘇家老爺子是乾什麼的,蘇孝同都會前途儘毀,惹禍上身,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環境下。
“處長,謝謝你的提醒。”
“不用客氣,你本來在醫院乾的好好的,是我做主調過來的,我當然要為你的以後負責。
再說了,結婚有什麼不好的,你想想看,這麼晚你回去了,還有人在為你操心,還有一口熱氣騰騰的飯菜,多好,是吧?”
“您說的沒錯,我確實需要認真考慮這個問題了。”
“嗯,上心就好。哎,去你家是往這邊拐是吧?”
“對,拐過去第二個胡同口停就行。”
說話間,車子已經快到李言誠住的胡同口了。
“不用給你送門口?”
“不用,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從這兒走過去也就是幾百米。”
“那行,回去你也早點休息。”
“好嘞,處長您慢走。”
站在路邊看著老許開車漸行漸遠,直到看不到車尾燈了,李言誠從口袋裡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後,轉身往胡同裡走去。
談對象?
嗬嗬,那是那麼容易的,他可真接受不了相親見那麼一兩麵就領證的,感覺跟開盲盒似的。
但老許剛才說的那些確實也有道理,他不能再留一個把柄讓彆人攻擊了。
當前這種大環境還得保持好幾年,彆人能護的了你一時,不可能一直護下去啊。
老許剛才隻說蘇孝同在領導麵前拍腔子為他作保,可他相信,這其中老許肯定也沒少出力。
難道隨便找個湊合嗎?
真要這樣的話,他倒是情願娶羅揚的妹妹,最起碼還知根知底的。
咦?
怎麼會想到那女孩呢?
今早已經把信發出去了啊。
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遠水解不了近渴,人家可是在上千公裡以外呢。
而且她家現在那情況,就算他想找,審查能不能通過還是另一說呢。
“大誠?”
“嗯,啊?哦,是火叔啊,您這是剛下小夜班?”
“是啊,剛下班回來,你怎麼也才回來?”
“嗬嗬,我們今天加班,剛忙完。”
“你們這單位可真行,我聽智海說你們好像經常要加班,好長時間都沒見到你了。”
“沒辦法啊,事情太多。”李言誠一臉的苦笑。
“唉,好好乾吧,行啦,快回去。”
“好,火叔您慢走,我剛過來看西邊路燈好像壞了,路上黑。”
“沒事兒,天天走幾遍,黑也能摸回去,你快進去吧。”
李言誠此時已經都走到院兒門口了,他們這邊的路燈還亮著,可西邊他剛才走過來時沒路燈,各家的燈也滅了,路上烏漆嘛黑的。
這兩年比前些年真的是要好太多,雖然為了保證工業用電經常還是會對居民限電,但一個月下來也就那麼兩三天。
不像以前,晚上到了九點十點路燈基本都會滅完,一個月限電的時間累計到一起最少也有一個星期十天的。
煤油燈那是家家必備。
他記得他上學的時候晚上在煤油燈下寫作業,寫完臉都是黑的,被熏的了。
有時候即便沒停電,晚上居委會還會出來檢查,到了九點以後發現誰家燈還亮著,都會上門催促讓趕緊熄燈休息,要省電。
你要是點煤油燈那就沒人管你了。
唉……